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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没用的!”载沣连连摇头,对日本人和日本军队盲目信任的他信心被前线一个接着一个的败报彻底动摇:“李国勇的贼军太厉害了,那个,那个叫柳波成的,简直就是魔鬼出身,日本挡不住的!朕要退位,朕要退位,传皇位于太子!”

好容易让惊慌失措的载沣安静下来,回到住处的杜卫,现在应该叫他杜跃生了,迅速召集了郑来福和王亚樵。

东北的战局进展得越来越快,国防军很快就将打到吉林,东北的收复他们已不存任何怀疑,现在的问题是,怎样配合即将到来的国防军的进攻。

“我的看法很简单,刺杀,坚决地刺杀。”王亚樵杀气腾腾地说道:“把那些指挥官全部干了,我看日本人还怎么打仗。”

杜跃生笑了一下,这个激进的党卫军军官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情报工作,他满脑子想的只有杀戮和鲜血,也许把他放到战场上更加合适。

“九光,冷静一些。”杜跃生说道:“你的想法不是很现实,越是到了胜利的关头,越要保持冷静。总部已经来了命令,命令我们一是要保证城市地完整,二是要监视好日军的行动,另外还给我们委派了一个任务,不能让载沣有什么闪失,要鼓动和确保他撤退到日本。”

王亚樵的眼睛马上睁得大大的:“我没有听错吧,还要保护他去日本?难道让他在日本再成立个‘满洲国’?”

其实杜跃生也不是很明白元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领袖的指示,也许上面自然有上面的想法吧。现在回想起来,日本人的一切动作似乎都是按照领袖设计好的路线在行走,领袖好像有一种洞察先机的本事,也许当时看起来不经意的一步棋,随着时日地推移,很快就显示出了它的奥妙。

“咱们不用考虑那么多,”杜跃生把思绪拉了回来:“我们这些情报人员必须要无条件地服从一切指示,不折不扣地完成一切任务,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何况,保护载沣去日本的任务也不是由我们来完成的。”

王亚樵问道:“怎么,在这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特工在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问话让杜跃生非常不满意,秘密战线上的很多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能问,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用去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王亚樵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以后一定得建议领袖把他调离情报战线,否则将有可能对组织造成危害。

没有正面回答王亚樵问话的杜跃生说道:“就到这,我们三个立刻分头行动,老郑你密切关注载沣的动静,在接手的特工没有到之前,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九光,严格掌握好近卫师,适时把那些八旗子弟隔离起来,避免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危害。”

就在杜跃生指挥着一切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一场针对他们的危机正在悄悄走进。

在南满洲铁道株式里,总裁后藤新平焦躁地来回走动,东北局势的变化太大了,似乎是一眨眼,大日本帝国在满洲的优势全部丧失。军部那些该死的激进派军人们,是不是在用屁股想问题?日本的经济,怎么还可能支撑起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战争?在初战失利的时候,应该立刻请英国人介入,逼迫中国政府谈判,可以适当地放弃一些土地,确保日本在满洲的既得利益,然后慢慢到恢复元气,等待有利时间再和中国打一场打仗,这才是上策。当初的西园寺公望政府也正是如此做的,可惜首相大人却被那些满脑子战争的军人活活夺走了生命!

满洲的战局实在太恶劣了,所谓的胜利只能欺骗一下国内那些无知的民众,眼看着中国军队就要开进吉林了。是的,日本在满洲还有大量军队,并且一船一船的部队正在运往这里,可这又有什么用?战争并不仅仅是靠人多就能取得胜利的!士兵要吃饭,打仗要子弹,这一切从哪来?军部指示南满洲铁道株式要为满洲的军队解决掉很大一部分军需,可是这群猪,根本就不考虑满洲的现况!到处暴动的中国人,满洲的中国人出奇地不配合,反抗在各地发生,还有无处不在的土匪,神出鬼没地屠杀着日本军人。

后藤新平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只觉得头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