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想起刚刚春归向自己点头,这个女子果然深藏不露。自己那一日在面馆那样说她,她竟还能对自己点头,那点头竟也透着真挚,不似宫里的娘娘们,前脚与你逗,后脚与你笑,笑的时候透着虚假。这春归果然是段位高。
到了军营,亮出了腰牌,大头兵们慌忙弯身请安,竟是不敢多看她一眼。径直走进穆宴溪的营帐,看到几个人围着他,不知在商讨什么。看到她进来,都知趣的借口出去了。张士舟收拾好舆图要随其他人出去,却被清远叫住了。
“听闻张校尉要成亲了?”她突然这样问他。
张士舟愣了愣,看了眼宴溪,而后才回她:“是。”
“她是做什么的?”清远拿起面前的茶杯,啜了口茶。
宴溪抬眼看了看张士舟,替他作答:“成衣铺掌柜。”
“不,本公主问的不是这个,本公主问的是,在开成衣铺之前,是做什么的?”清远做足了功课,穆宴溪你必须跟我走,你恨我也罢厌我也罢,离了这无盐镇,咱们有一辈子时间痴缠。
张士舟和宴溪都不说话,二人都看着清远。
清远手上的大红蔻丹令宴溪作呕,从前为何觉得这女子能入眼的?你看她坐在那,像极了宫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娘,自己从前真是荒唐。
“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无盐河边有家红楼,红楼挂着的头牌真是美。但小厮说,不及当年的青烟姑娘一半美。下人多嘴问了一句,青烟姑娘是谁?小厮嘴努了努,喏,就是那被人赎了身成功离开青楼做了成衣铺掌柜的青烟啊!本公主一听,这不是在侮辱人吗?成衣铺的掌柜那可是我们穆大将军上了折子替张校尉请的婚,怎么会是青楼女子?我大齐官场竟堕落至此,堂堂校尉要明媒正娶的妻子竟是青楼女子?”
清远看到张士舟的脸色由青变白,对了,就是这样。
转身问穆宴溪:“大将军你来说,这事儿要是朝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宴溪朝张士舟摆了摆手:“你先出去,我与公主有话说。”
张士舟青着脸出去,刚刚清远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他,青烟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她这样侮辱,他杀了她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