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后便含笑低声唤:“钰哥哥。”
“嗯。”萧钰回以微笑,打量了萧妙磬一番,只觉倾国倾城,惹人心旌荡漾。
随行而来的袁婕也在自己的位置坐好,如此,宴席开始。
萧妙磬上次见到章诏三人还是大半年前在交州。
那时的灵隐先生一行微服简装,出入山野之地,现在却穿得华丽而贵气,坐在这雕梁画栋的大殿之中。
不论是哪个模样的章诏,都令萧妙磬厌恶。
衣冠楚楚之下,是一颗与毒蛇毫无分别的心肠。
她稍挪目光,看到那条碗口粗的五步蛇从房梁上蜿蜒下来,堂而皇之的爬过红毯。
在场有些女眷吓得惊呼出声,好在她们的夫君反应快,安定住她们。萧银瓶也吓得不轻,忙揪住旁边萧麒的袖子。
萧麒知道章诏豢养毒蛇,当下很是鄙夷的瞪了眼毒蛇,转头安慰萧银瓶。
“蕲艾,来。”章诏时刻不忘带着他的蛇,这般表现看在建业众人眼里,均是嫌恶。
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随即章诏就说起赐婚诏书之事,命晏行云上前,把聘礼礼单呈给萧妙磬。
萧妙磬接过礼单,看了一遍,手笔倒是很大。
心中冷笑,萧妙磬面上不咸不淡道:“天子皇兄关怀我的婚事,我很是荣幸感激。”她说着起身,面朝洛阳的方向行了一礼,“只是皇兄日理万机,还要为我这点小事费心,我实在于心不忍。所以还是不劳皇兄下诏赐婚,我自己寻个驸马就是,也免得给皇兄添麻烦。”
所有人都知道诏书名为天子赐下,实则乃章诏操纵,是以萧妙磬说给天子的话便是说给章诏的。
章诏黑眸幽深,眸底有冷烈的火簇跳动,问道:“陛下怎会觉得殿下给他添麻烦呢?殿下如此拒绝陛下的好意,可是对孤王有所不满?”
萧妙磬重新坐下,直视章诏说:“蓟王已有侧室宠妾,我自不想与她人共侍一夫。”
章诏抚掌一笑:“这个好办!孤王将她们嫁给别人就是!”
“我相信蓟王说到做到。”萧妙磬作思考状,复温宁一笑,“那我就再提个要求,我久居江东,身体娇弱,离不开这方土地。蓟王可否为我入赘江东,永居于此,否则便是一切免谈了。”
章诏的眼神阴沉下来,嘴角却还保留笑容,这样上下矛盾的神色格外阴森慑人。
他仿佛是恼怒的,又仿佛并没有,沉默须臾后只是冷哼一声,道:“先越王把公主教养得不错。”
萧妙磬顺着章诏的话说:“钰哥哥也很疼我,不教我受半点委屈。”
章诏神色更阴寒。
“好了。”萧钰开口,手中银箸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下,“蓟王难得来我江东,还是专心品尝建业的酒水佳肴吧,其余事项容后再议。”
随即就有侍从举掌一拍,侍婢们继续端上美味与果酒,早已准备好的舞姬们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