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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我想去刑部翻案宗。”

秦棠溪眉心一蹙。

“刑部的案宗还不如这里的完善,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她拒绝道,“你查这些事做什么?”

“乾宗在案子后面写了一段话,他言道为君者,当眼明心亮,赏罚分明为先,忌情字一物。”明姝回道,握着阿姐的手,心内狐疑,“情是指的哪个?”

“情分为多种,感情、亲情、友情,甚至还指仁义。为帝者,都不许有这些。”秦棠溪垂眸道。

当年乾宗对她也曾说过这些话,她一直不明白,直到看了楚襄王的案子。乾宗当年断了与楚襄王的兄弟情分,才换取了江山稳固。

明姝不赞同:“那便成了孤家寡人。”

“高处不胜寒,本就是孤家寡人。你如今还小,不知感情一物也是一把刀。明帝所为并没有错,无情本就是帝王的本性。”

“你对她并无反心。”明姝不服气,“明帝所为,忘恩负义。”

她这般计较令秦棠溪莫名展颜,好笑道:“你莫要学她就是,对了,你可看出什么?”

“嗯,楚襄王手握重兵不知收敛是臣下的错,高宗忌惮冤枉是帝王的错。各在其位,人心难测,都难以言喻。很难说是谁的错,但我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楚襄王手握重兵也是高宗的错,当初不该听之信之,既然猜疑就不该委以重任。”明姝皱眉。

小姑娘振振有词,分析透彻,一年来读的书颇有益处,秦棠溪眼中多了几分宽慰,“说得容易,设身处地去想,两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有权势,人心本为善,奈何权势惑人,人心跟着权势走,走一步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她何尝不是如此,一步走错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明姝同她,到底该怎么解开?

两人坐至午时后,吴太后请皇帝去赴宴,两人携手一道去了。

慈安宫奢华精致,又逢春日,处处生香。

自吴谙被贬后,吴太后就安静许多,鲜少过问政事,但她是明帝之母,皇帝不可慢待,要什么就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