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发青年的心脏狂跳着,大脑也在疯狂运转。
语言,文字,雄辩。
这些东西使人类立于不败之地,却也未曾胜利。
所以现在,比起做出命题,解决与理解命题,不如直接将一切命题都抛在脑后,越过它们,正视这个世界……似乎是维特根斯坦的理论来着,用在这里还蛮合适。
要逃跑吗?能去哪?五分钟就算飞也来不及。
……
决定了!听天由命!
以上的思考仅仅花了数秒时间,他很快整理好心绪,然后在河岸边的绿色坡道上坐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宇宙真是宽广啊,稍微看一看,就会觉得自己的存在特别渺小。
“岩胜先生有感到过‘闭塞感’吗?”房石阳明问,“就好像自己的人生根本没有意义,自己追寻的东西毫无价值,甚至对自己的存在本身感到茫然。‘神明啊,我是为什么降临到世上的呢?’——类似这样的想法。”
“……”
“虽然人会思考这些事,但说到底,根本没有人能承受起永恒的幸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就像毫不在意听者的想法,“用赫尔曼黑塞的话来说,那就是‘人类从来都是既痛苦又幸福地活着’。”
“那又……有什么意义?”继国岩胜终于有了回应,“就连愤怒……无望和痛苦,在这世界上也毫无价值……”
“无价值?”青年闭上眼,夏夜的风吹动他的头发,“你的痛苦独属于你,它不是数千年前希腊先贤的痛苦,不是遥远的宇宙尽头的某个存在的痛苦,更不是你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痛苦。”
“可……无法解明。”
“是啊——因为它是你曾经作为‘人类’活着的证明,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深刻到能够与神明的重量等同。”
人的脑海,或者说人类的‘心’,是根本无法计量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