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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默坐在床边片刻,方起身离开。

朱棡从昨日出大丑之后,火气便极大。归观后,他便要找刘灵秀算账,却找不见人了,怒火更盛。

昨日,刘灵秀代着晋王去河边放鹅,有两名侍卫随她一起。她赶鹅到下游去放,侍卫们自然都不会跟着她,只守着秦王朱樉那头。等天快黑了,只见鹅游回来,却不见刘灵秀人。

侍卫这才去找刘灵秀,却在岸边的草丛发现有一滩血,血迹一路延伸到河边后就消失了,看样子是受了伤后,栽入河里,后被河水冲走了。侍卫们又顺着下游再找了一段,仍旧没有找到刘灵秀的身影,琢磨着她终究只是个丫鬟,没那么紧要,遂折返禀告给了朱棡。

朱棡怀疑刘灵秀怕自己找她算账,所以故意逃跑。可转念想,刘灵秀当时并不知事情的发展,所以这个推断并不成立。但也不排除,她本来就想逃跑。

朱棡正琢磨着该怎么处置刘灵秀后续的事宜时,来人通报说,下游有个农户救了个伤重的丫鬟,那丫鬟自称叫刘亚心,放鹅时遭了匪徒伤害后坠河了。如今人醒了,特请人来告知晋王一声。

朱棡一听这话,就打发去看刘灵秀的情况。

“背部被砍了一刀,看伤势挺严重,属下去的时候,人正在发热已经昏迷不醒了。据照顾她的妇人讲,清醒时说过,那贼匪故意要打听王爷的情况,她不肯说又要逃,才会被砍了一刀,丢进河里。”侍卫回道。

朱棡嗤笑:“这么说,她还是个忠仆了。”

侍卫瞧出王爷不信,忙问是否要将此女灭口。

“随她吧,不必再管。本王倒要看看,她这种人活下来,最终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总之他在短时间内肯定要消停了,昨儿的事儿一准儿会捅到父皇母后那里去,他以后有的受了。

四弟妹肯定会告状,朱棡在昨晚就连夜写了千字请罪书呈上,但愿能少受点罚。

早饭后,朱棡终于等到朱棣,忙跟他赔罪:“都怪我那些属下胡乱揣测,令我误会了四弟妹。四弟千万别见怪,我也是担心四弟受委屈,一时情急就没多想。你不知道,当时我派人一打听说刚巧有俩姑娘在如意馆买了伶官,我有多震惊。至今我都奇怪呢,你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若凡事都凭‘巧’解决,还要大明律作甚?”朱棣冷冷地反问朱棡。

“四弟说得没错,是三哥不对,三哥欠妥当。三哥也写了请罪书,呈给父皇,求父皇好生惩治我。三哥的错三哥愿意担着,你怎么埋怨怪三哥都成,但千万不要因此疏离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朱棡这一次是真肯拉下脸来赔罪,不赔罪也不行,他犯的事儿实在是太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