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突然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声音微弱,来人步子迈得小心且谨慎。
“韩历求见。”有人扣响房门,压低声音道。
“进来。”吕卿尘轻声开口, 说罢, 双脚立在地上, 扶着软塌站起了身。
“您怎么起来了?快好好躺着。”来人穿着一身黑衣, 头戴黑色唯帽,腰间挂着一柄银剑,双袖上绑着银色的护甲, 正是白日里来过的黑衣男人。
“无碍。”吕卿尘摆摆手,端着油灯,引韩历来到内室。
他从床尾处摩挲了许久, 掏出一副隐藏隐秘的图纸,递给韩历道:“这份边防布局图,乃昭和帝在世时所设,不过新帝登基后,对边防防守做了调整。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拿到新的边防布局图,再做打算。”
“殿下,您不跟臣一起回去吗?”韩历有些着急,扶着吕卿尘的手,焦急望着他道,“您在萧国已经隐藏身份呆了十年,如今陛下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诸位皇子虎视眈眈,私底下都在传,您是陛下留在萧国的弃子。此等危难关头,您该早些回去,提前做打算才是。”
“不急,我已经有了计划。”吕卿尘面色淡然,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坐在榻上休息。
楚国此次派使者和公主过来,是他和父皇信中商榷好的。
牺牲一位楚国公主,博得出兵的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楚国那位羽衣公主,还如幼时一般,顽劣跋扈。
她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可怜虫吗?
“殿下的伤可是严重了?”韩历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从怀中掏出一只纯白瓷瓶,递给吕卿尘道:“这些止痛药,殿下可先服用一些。您再忍耐几日,羽衣公主今日敢如此伤你,臣私下里,定会偷偷给她一些教训。”
“她?”吕卿尘冷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一颗将要废弃的棋子罢了,就让她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再骄阳跋扈一些便是。”
“白日里,臣为了不暴露与殿下的私交,未敢出手相救,还望殿下莫要怪罪。”韩历说罢,跪在地上叩首,声音哽咽。
“韩大哥何罪之有?”吕卿尘声音淡然,他轻拂衣袖,抬手示意韩历起身,“自姐姐逝世,若非有您一直帮我,我也早成了一颗弃子。”
“你先退下吧,我该休息了。”他微微拂袖,示意韩历退下。
“您多保重身子,韩历明日再来看你。”韩历弓腰行礼,欲要退去。
“明日不用过来了,你如今是楚国来萧的使臣,切记隐藏好身份,免得被瞧见的人起疑心。”吕卿尘摇头,双眼盯着韩历,又问道:“按照计划,你和羽衣公主,应该明日才到京师对吗?”
“是!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韩历拱手问道。
“帮我找个人,她就住在这京师里,姓苏名星河,如今已经嫁人,只是不知夫家姓什么。”吕卿尘声音微凉,说着,指尖轻抚琴弦,轻拨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