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韩历心里一惊, 却是故作镇定问道。
“凶手既然已经被韩大人抓到了, 韩大人又何必装作不知呢?”萧言瑜请韩历坐下, 缓缓说道:“从公主身上的红痕看, 公主沐浴之时,显然有人近身‘侍候’”
萧言瑜在‘侍候’二字上,加重声音。
他瞥见韩历绷紧一张脸, 顿了顿,继续道:“侍候公主的人,亦是第一个发现公主薨亡的人, 他是知道公主薨亡真相的人,韩大人,可有仔细审过?”
“外臣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韩历冷声反驳,只脸上的愤怒,相较来时,少了许多。
“有些事情,拿到明面上,说得太清楚,反倒伤了两国之间的情谊。”萧言瑜从长案前,取来一封信,递到韩历面前道:“韩大人与羽衣公主来萧国之前,朕事先收到了楚皇的来信,信中提及羽衣公主的安顿之法,望朕为她觅得良配。听闻楚国最重礼仪,若世人知晓公主表面乖巧可爱,背地里却养着一堆面首,骄奢淫/靡,许是要对楚国皇室另眼相看。”
“皇上是在威胁外臣吗?”韩历眼神阴鸷。
他瞪着萧言瑜,突然昂首大笑起来。眼神中,多了几丝怜悯之意,似是看待将死之人一般,看向萧言瑜。
“皇上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羽衣公主乃是楚皇,最心爱的小公主,望您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给楚皇,解释清这一切,也好免除外臣保护公主不力的罪责。”他轻声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恳求,似是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奸佞小人。
萧言瑜蹙眉,韩历态度突然转变,让他感觉有几分猫腻。
只是……眼下棘手的问题,终算迎刃而解,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稍等,朕这就修书一封。”萧言瑜说罢,盘腿坐在长案前,提笔写信,信中言辞温良,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末了又再三安慰楚皇‘节哀顺变’。
韩历见此,心满意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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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来养心殿找萧言瑜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长案前,托着下巴发呆。
他双眼盯着房梁的壁画,一眨不眨,仿若成了只木偶。
“宫里头说,楚国使臣韩历,携羽衣公主的尸身,启程返楚了?”苏眠坐在他身旁,推了推呆愣的萧言瑜,神色夹着几分不安,“韩历昨日那般咄咄逼人,怎么会轻易松口?”
“楚国最重‘入土为安’,如今正值盛夏,尸身腐坏的快,想来韩历着急送公主的尸身回去。”萧言瑜转身,与苏眠面对面挨着。
他抬手握住她的小手,下巴搁在苏眠肩膀上,神色很是困倦,“阿眠,我想了许久,楚人狼子野心,一计不行,估计还会另施它计,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你别担心,萧国休养生息了这些年,兵强马壮,不怕楚人的挑衅,只是……苦了那些勤恳耕种的寻常百姓。”苏眠双手扶着萧言瑜的双肩,一双杏眼紧盯着萧言瑜,安慰他道:“再说……有我爹在呢,他可是咱们萧国英勇的战神将军,他和他手下的猛将,一定会保护好萧国。再不济……你还有我,我的功夫全是我爹教的,颇得他的真传,军营里,大家都称呼我‘小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