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官景福迈进公主寝殿,他不敢抬头,朝着余光里瞥到的一卷书,一盏灯,一个绛紫身影叩首:

“太医院吏目上官景福,见过玉京公主。”

片刻后,悦耳的声音响起:“吏目请起。”

上官景福谨慎起身,垂眼看着小银累丝桌的桌角。

“吏目心里有疑惑?”

说疑惑,就是僭越,说不疑惑,就是堵了公主的来意。

上官景福把尾音拖得很长:“卑职……”

“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秾华放下手中书卷,唇角带笑。

“近日我有些乏力失眠,原本是不碍事的小毛病,可是若叫来院使,想必要吃上一个冬天的苦药。吏目能否为我看看,这乏力失眠究竟是何原因?”

“卑职自当竭尽全力。”上官景福行了一礼,在桌前坐下,从药箱中拿出白枕和绸布:“请。”

一只雪堆的手腕放了上去。

本是无暇的白枕,却在新落之雪的衬托下发黄发暗,上官吏目愣了一一瞬,赶紧将绸布搭上,开始细细号脉。

半晌后,他收回手,起身再次行了一礼。

“公主骨弱里虚,但脉象还算平和,想来是近期调养得当。卑职开一剂方子,公主命小厨房和酸枣同煮,每日暮食后服用即可,这样,应对公主的乏力失眠有所帮助。”

“苦吗?”

“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