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绿睁大眼:“公主已经十五,这样会不会有风言风语……”

秦秾华漫不经心地笑了:“不过同殿罢了。一个伤了筋骨的皇子,比起他今后能不能痊愈,会不会成为废人,谁又会在意这个皇子睡在何处。”

结绿虽没大听懂,但一直以来养成的盲信还是让她被说服了。

她搀扶着秦秾华来到紧闭房门的偏殿,碧芳在门前哭哭啼啼,一见了她就扑来哭诉。

秦秾华安慰了几句,赏了她一包碎银,她才含着眼泪去了,只是不知那流血的脑袋几时能好,会不会流下伤疤。

她敲响门,门内无人回应。推开门扉,屋子里空荡荡的,床上空无一人,她转过眼,在窗边发现一声不吭的少年。

他浑身肌肉紧绷,本已不再流血的右手紧握在身旁,鲜血又一次打湿纱布。

“怎么片刻不见,你就又让自己受伤了?”

“……”

“你这样,让阿姊如何放心?”

她走上前,为他整好松松垮垮的衣裳,将散落的腰带重新打了个结。

他的身体在她伸手触碰时有刹那颤抖,是长久以来遭受伤害的条件反射,颤抖转瞬又平息,是她正在培养的条件反射。

他会逐渐发现,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带给他疼痛,唯有她这个阿姊不会。

“若不想别人近身,就要学会自己做这些事。”她牵起少年的手,说:“……走吧。”

少年消极地跟在她的身后,既不反抗,也看不出高兴,黝黑眼眸在黯淡的室内光线里隐去了异色,只剩下晶石般的冷淡光泽。

这抹光泽,始终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