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下巴,单手支在炕桌上看着少年——严格来说,是看他嘴里含的麦芽糖。

“年轻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蹦多高蹦多高。”她叹了口气:“不像阿姊,已经老了。”

秦曜渊:“?”

没过一会,结绿端着参茶回来了,她一边给公主倒茶,一边说:

“我去小厨房的时候,听到小宫女们还在议论前几日的事。别说她们觉得惊险,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还在后怕呢!要是最后太后没出面,公主可想好了怎么收场?”

“……她会出面的。”秦秾华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保下朋友,既能削弱敌人的势力,又能给其他态度暧昧的人释放积极的信号,而这只需她三言两语打个圆场——送上门的好事,太后为什么不做?”

结绿恍然大悟,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敬。

秦秾华忽然捏住少年叼着的小木棒,他不明所以,晶石般冰冷清透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她恶趣味地拉动小木棒,听着他齿缝中跑马一般咯噔咯噔的声音。震动从小木棒传到她的手上,自然也震得他牙齿地震。

当他不悦地朝她投来谴责目光时,秦秾华的恶作剧也就得到了满足。

她露出微笑,捏了捏他的脸颊。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

“亥时了。”结绿说:“公主要看信吗?”

“不了。”秦秾华将参茶一饮而尽,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夜色昏暗,宫道上空无一人,其他人都已换上初春的衣服,只有秦秾华还穿着冬天的大氅。

她抬手成圈,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并肩走在旁边的少年立即抬眼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