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秦秾华说。

她屏退宫人,独自一人呆在寝殿中。

似乎是倒春寒来了,她穿得不少,却依然不时在咳。

她咳的时候,不愿让任何人发现。

寒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冷雨,漫过狂舞的白纱,桌上的青玉杯盘,摧残着,怒吼着,滚滚前进。

她屈服于无情的寒风,从软榻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合上木窗,视线却在望见院子里瘦削的少年时凝住了。

他站在风雨中,黑沉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怨恨,没有伤心,他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好像她一声呼唤,他就会毫不犹豫走来。

冷雨打湿了他的黑发和衣服,墨紫色的发带在风雨中无处凭依,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风裹挟,消失在无边的夜空中。

秦秾华和他对视了半晌,在他刚要迈出一步的时候,关上了窗。

后半夜,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别的主子发火时是阖宫不得安宁,秦秾华发火时,梧桐宫静得像冬夜。

没有她的微笑,梧桐宫太静,太冷。

宫人们宁愿她把火气撒出来,也不要把闷气憋在心里,气伤了自己。

结绿进出寝殿无数次,甚至还端来了她最爱吃的甜雪,秦秾华都不置一语。

当宫人禀报,秦曜渊消失不见时,秦秾华没有一丝意外。

甜雪已在玉盘中完全化开,她一口未动。

结绿来端走玉盘时,她忽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