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先下车,接着在一阵如同沸腾的欢呼中,扶下了戴着帷帽的玉京长公主。

隔得老远,烂笔头也听见了水榭里那群单身汉激动的呼声,便是他身旁的这些平民,同样因为玉京长公主的出现而议论纷纷。

烂笔头几口嚼完了一根野草,呸地一声吐了出去,神情烦躁不安。

玉京长公主是好,可是也构不成新小说的绝佳素材,那位指点他写下《首辅艳遇记》的高人,和他已是多年笔友,曾称赞他为“脆皮鸭文学第一人”。

……虽然他也不知这个脆皮鸭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还挺别致可口的,脆皮鸭就脆皮鸭吧!

正当他烦躁不已时,局势忽然生出新的变化。

一艘深深吃水的豪华画舫乘风破浪,逐渐逼近水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远看巨大,近看更是磅礴的画舫停靠在水榭前不远,船员在甲板上忙碌,手脚麻利地放出一条足够十几人搭乘的游船。

身穿殷红四爪团龙纹圆领袍,头戴珠玉金冠的燕王背手站在船头,富贵逼人,意气风发。他居高临下地对着水榭里的福王和玉京长公主喊了几句,接着,游船就驶到了水榭前,陆续将水榭里的人接了过去。

烂笔头站在草地上,为不能上船而急得抓耳挠腮。

人都看不见了,他的绝佳素材究竟在哪儿?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大朔脆皮鸭文学第一人的头衔就要保不住了!

烂笔头跟着画舫沿岸快步而行,恨不得他多才多智的笔友现在就在现场给他出主意。

殊不知,他的笔友不仅就在现场,还在他望眼欲穿的画舫上。

气氛热络的画舫大厅中,秦秾华和胞弟福王共用一张长桌,燕王坐在上首和武进士们开怀畅谈。燕王笑得越欢,坐在她身边的福王脸色就越是阴沉。

秦秾华置身事外,注意力只在桌上茶点。

她尝了一口杏酪,平平无奇还有些涩口,远不及梧桐宫厨娘之作。

啧,白瞎了她摄入的这口糖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