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衣着简朴的身影受到惊吓,飞快消失在树林后,看身形,应是未成年的少年郎。

他显然不是哪位还未开府的皇子,却又没穿内侍的衣服,观其粗布衣料,也不可能是入宫请安的达官之子。

结绿见他不听,拔腿追去:“你站住!”

一个眨眼,两人都不见了。

秦秾华面不改色,收回视线,静静点燃另一盏莲花型的纸灯。

清澈见底的琴溪面上,只有她自己的身影,身后也无脚步声传出。看来非是调虎离山之计。

……所以,那少年是谁?

为何要藏在树木背后偷听她们谈话?

溪水上映着的清丽女子和她四目相对,神情沉静,双眸幽深似海。

她手拿河灯探入琴溪,沁人心脾的溪水冲刷着如雪的五指,凉意透过指尖涌入身体,冰镇了她先前的片刻动摇。

秦秾华松手,目送着河灯追上前面的莲花灯,两灯相伴,逐渐飘远。

就像那盏将她从无间地狱中拯救的纸灯一样,她也希望自己的这盏灯,能为某个迷失的灵魂指引方向。

……

魏弼钦心神恍惚,不知不觉已走到鹿径尽头。

和玉京长公主分别已久,他的耳畔却依然回荡着她惊世骇俗的话:

“本宫只知,天道生了疮疾,必须有人来医。所有阻拦的,都是邪魔外道。”

天道……也是会生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