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他硬邦邦道。

听他如此说话,秦秾华反而放心了,她回到巨石边,捧起一手心的温泉水朝他手旁泼去。

“渊儿,你生阿姊气了?”

“生气又如何?”他道:“你不就仗着我拿你没办法,才一次次气我么?反正气不死,你气吧。”

秦秾华哄道:“我才不气呢,气坏了我的小狼,我去哪里捡一只新的回来?”

“你想捡难道还捡不到吗?”他酸溜溜道:“我看那秦曜常,就很想做你的狼。”

“他哪里配做我的小狼?阿姊的小狼只有你一个。”秦秾华牵起他的手,柔声道:“再忍忍罢,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这只鱼钩从来没有跑空过,不论故技重施多少次,依然能钓上死心塌地的大鱼。

少年扣住她的手心,道:“怎么说?”

“那封密信里,除了我的把柄,还有能够让穆氏一族抄家灭门的证据。秦曜常手握这么重的一个筹码,不去和我的敌人合作,还勉强说得通。因为想要扳倒我的人只有穆氏,而穆氏,他自认不如我好掌控。但他明明可以去和穆氏最大的政敌裴氏谈条件,为何不去,而只满足于要挟区区一个公主来为他办事?”

“我想了很久,只有一个答案。”秦秾华道:“他不敢。”

秦曜渊没听懂,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听不懂秦秾华偶然冒出的惊人之语,所以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往下听着。

而秦秾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越说越清明。

“那张信纸是残缺的,没有落款,一开始,我以为信纸本来的模样即是如此,但——若不是呢?若不是,后面必然还有内容。是让秦曜常不敢用此信去要挟裴氏的内容。废太子造反,底气在何处?一个穆氏就够他鼓起破釜沉舟的勇气么?”

“如果这封密信能拿捏裴氏命脉,那就必定和废太子造反有关。”秦秾华道:“废太子阵前受的不是反戈一击,而是两击……”

“秦曜常不敢用我的把柄去和我的敌人做交易,因为我的敌人是同样因为这封信自身难保的穆氏,他不敢用穆氏的把柄去和穆氏的政敌裴氏做交易,是因为这封信,同样抓住了裴氏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