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温柔的月光,照耀着她的眼泪。

燕王如同一只小鸡仔,露着错愕的神色,被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猛地提了起来,抓着头上的玉冠,砸向坚硬不平的石壁。

轰隆一声,开天辟地一般的巨响过后,燕王的玉冠被生生捏碎,燕王的头颅,也像熟透的西瓜,在她眼前轰然爆裂。

白的红的,噼啪溅了一地。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狭窄的山洞里迅疾弥漫开来。

蜷缩在洞口的穆阳逸面无人色,鲜血覆盖的衣裤又被另一股散发骚气的水渍洇开。

秦秾华呆呆看着冰冷月光下的少年,他气息粗重,浑身覆满鲜血,如神魔画卷中走出的嗜血修罗。杀意弥漫,不见人色的脸上浮着条条黑紫色经脉,如同活物一般,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蠕动。

——是蛊虫。

——那不是像活物,那就是活物!

秦秾华看清的瞬间,呼吸仿佛也停止了。

一条条蛊虫,如连绵山脉,在他皮肤下起伏不停。

刀伤和剑伤割裂了他的衣裳,被染变了色的玄色衣袍发泡发胀,滴答,滴答,艳红的血滴从少年指尖和衣袍滴落。

他松开手里的无头尸体,转过身,朝吓得惊叫一声的穆阳逸走去。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什么都……”

往山洞外拼命爬去的穆阳逸被他一脚踩住了后背。

他蹲了下来,提起穆阳逸的脑袋。

从头顶淌下的刺目鲜血流过被冰冷覆盖的面容,他按着穆阳逸的头,一下一下,往山壁上突起的尖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