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结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秦秾华接过她拧好的巾子,故意对少年道:“来罢,你自己擦。”

“……我受伤了。”他慢吞吞地说。

“你昏迷前难道不是自己擦的?”秦秾华把巾子往他面前递了递:“亲力亲为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秦曜渊往结绿方向看了一眼,冷冷目光立时让后者醒悟过来——不但飞快退出舆车,还贴心地关好了车门。

结绿前脚刚走,后脚,少年就起身靠了过来。

他撑在坐榻上起身后,虚掩的衣襟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那条大蛇般的黑痂就横在他的心脏上方,周遭那些小指长度的刺伤,如同蛇王身旁徘徊的小蛇。

秦秾华还没开口说话,他先扣住她的五指。

少年嗓音带着一丝病中的暗哑,低声道:“……阿姊忍心让我自己擦吗?”

他像一座巍峨小山,还未贴近,影子就先落了她一身。

低头是他袒露的精壮胸膛,抬头是他直勾勾的凝视,那双乌黑透紫眼眸里如浪翻涌的情感,打得她心尖一跳,视线无处凭依。

秦秾华忽然将巾子按上他的脸。

“忍心。”

巾子落了下来,被他接住,他瞥了她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多动动,对你有好处。”秦秾华道。

他叹了口气,褪下上衣。

拿巾子刚往身上擦了第一把,他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