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问:“穆得和如今安排在车队什么地方?”
“为了隔开穆氏父子,软禁穆得和的马车安排在后军队尾,由金吾卫重兵看守。”
“那便劳烦方同知,把人和车都调到中军尾部来,再把穆世章的马车调到陛下的舆车之后。”
方正平揖手道:“卑职明白,这就去办。”
方正平离开后,秦秾华看向身旁少年:“……还不松手?”
秦曜渊懒懒瞥她一眼,虽然松了手臂力量,但一看就是“下次还敢”。
两人在舆车附近走了一会,秦曜渊看似如常,额头却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秦秾华心里沉重,面上一如平常:“太阳晒得我头晕……渊儿,我们回去罢。”
秦曜渊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返回舆车时,他拒绝乌宝搀扶,拒绝矮凳,如从前那般跨上舆车——她装作没有看到他踉跄的一步。
已经在好转了——她安慰自己。
他至少醒着,更何况,上官景福也说过,只要好生调养,不会有性命之忧。
两人回到车内,结绿送来今日分到的午膳——随着车队逐渐远离草原,出现在桌上的肉类又开始少了,熟悉的路菜重新现身矮桌。
因为刚离开桐曲围场的缘故,现在的路菜还算丰富,不仅有烤狼肉、板鸭,还有叶菜可食,甚至连汉宫棋和水团这类糕点也偶有见到。
秦秾华把自己的那一份肉挑到他碗里,又拿勺子拌匀,将一碗混杂菜叶、玉米、烧肉、米饭的大杂烩端回他面前。
“……干什么?”秦曜渊皱眉。
“吃不下——”她道:“我想吃水果。”
秦秾华将桌上盛着切块秋梨的芙蓉石碗端到面前,七八块新鲜多汁的雪白秋梨,躺在器薄色艳的绯色碗底,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