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以穆得和身体鼎盛时期,也不可能有如此声量。

联合起在他身边出现的狐胡亲军,只有一个合理的可能——福禄膏。

只有福禄膏才能从一个形销骨立的身体里压榨出全部能量。

“和儿……和儿……你怎么这么傻呀……”穆世章老泪纵横,悲痛的身体在马上不住颤抖。

“狗皇帝!你若现在放出我的父亲,我还可看在过去情谊上,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伤我父亲一根毫毛——”穆得和怒喝道:“我必诛你三族!”

天寿帝浑身颤抖,脸上惧怒交加:“反了……反了……”

穆得和大放厥词放得过瘾,可怜他的老父亲——穆世章听到“诛三族”这样挑战心理极限的一词后,白眼一翻,竟从马上直挺挺跌了下来!

眼见后边的马蹄就要踩碎穆世章的脑袋,闻声赶来的武如一在千钧一发之际从穆世章身边奔过,弯下腰身,一把将白发苍苍,涕泪横流的老人提了起来!

武如一奔到舆车前,将穆世章扔上舆车,重声道:“陛下!事态紧急,是战是退,还请陛下即刻定夺!”

在武如一身后,诸多官员也骑马奔来。裴回还算镇定,但也难掩面上苍白。一群文人聚集在天寿帝周边,除了相信天寿帝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其次也是想听听决策——此战不同寻常,没有发生在万里之外的边关,他们也不在安全的朔明宫,输了这一战,他们再无翻身机会,不但自己要死,死后还要背负亡国的千载骂名。

三千人对两万人,没有人天真到认为死拼能赢。

更何况——听说还要不少是不惧刀枪的怪物。

他们奔如骏马,力大无比,一个便能敌他们无数个——而他们,他们只有三千不到的普通兵士,胜算何在?

没有人敢冒然开口。

战和退,关乎此战生死,关乎大朔国运,关乎身后史书如何评价——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想因此担责。

所有人都看着天寿帝。

天寿帝气归气,怕归怕,但要他真的拿出个主意,他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