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秦曜渊还是没有找到吃的。

第十六日,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他的手腕压在她的唇上,铁锈气味的热流不断地往喉咙里钻。

秦秾华想躲开,他用力按住了她的头。

她只能闭上眼,随波逐流地吞咽。

口中咸涩,是鲜血,也是她自己的泪。

当大雪从峡谷上空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她无力动弹,只能趴在少年背上,看着他赤脚在雪地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带血的脚印。

数日大雪后,他们还没走出峡谷,积雪却已经从少年脚掌到了小腿肚,他每走一步,都走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个深深的山洞里落脚,风雪断于洞口,他们没有火,没有吃食,秦曜渊把割破的手腕按来时,她已经不再挣扎。

她用舌尖舔着他的伤口,把铁锈味的血流尽数吞咽。

鲜血不再涌出了,少年拿起地上的匕首,想要收回手腕再割一次,她扣住他的五指不放,像小兽舔舐伤口,一寸寸温柔吻过。

直到他的血完全凝固了,她依然扣着他的手不放。

秦秾华将头靠在少年宽阔的胸膛里,苍白而憔悴的面庞对着飞进洞里的几片孤单雪花。

秦曜渊也没说话,他扣紧了她的五指,陪她看大雪纷飞。

“渊儿……”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过了今夜,你自己走罢。”

她被扣住的左手忽然传来一阵钝痛。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恨不得两只手自此长在一起。

“……我不走。”他说:“你要敢死,我就敢来地底追你。”

秦秾华闭上眼,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陪我去死……秦曜渊,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