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别生气了。”秦曜渊拿起她的手,脸颊在她掌心蹭了蹭:“要不……你打我罢。”
秦秾华才懒得打他。
她的腿根还疼着,被个大尾巴狼蹭秃噜皮了,打他又有什么用?他那有恃无恐的眼睛,难道不是在说“下次还敢”?
她抽回手,有气无力道:“……滚。”
“我和阿姊一起滚。”
他抓起她的双手,轻轻松松把她背了起来,看那上扬的嘴角,不仅一点没生气,心里还不定怎么美滋滋的。
两人走出山洞,外边的晨雾已经消散了,零零散散的雪花飘散在空中,天地都是一片惨白。
秦曜渊背着她,外裳下穿着一条冻得梆硬的裤子,一步一深坑地往前走去。
他脚下的鲜血,流出又冻结,在洁白的雪地留下一只只带血的脚印。
雪花飘飞,前路难寻。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中,两人早已迷失了方向。秦秾华今日的精神比昨日好上许多,她环着少年的脖子,扯着他的耳朵,对他耳蜗直接说话。
“这次若能死里逃生,你最想做什么?”
他埋头在风雪里前进,忍着耳朵和心的双重痒痒,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写一份遗嘱,立一部著作……”她道:“如果我以后再出什么事,身后也不至于一团乱麻……”
秦曜渊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从她嘴里,压根就别想听到什么“我想珍惜生命”、“我要正视内心”、“我要好好对你”的话。
每一次她说到生死,都是一副自知命不久矣的样子。她轻描淡写的句子,淡然的态度,轻飘飘的说出来,沉甸甸地砸在他心上。
他就是为她倾注身心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