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震令将领各自归位后,抬起忧虑的面孔,看着夜幕中落下的点点白雪。

连将领都如此,甲士更不必说。

如此军心,想要守上六七日,难啊……

夜风将雪花压向广袤地面,密密麻麻的雪片组成天然的帷幕,掩映着定璧平原上一处闪着火光的营地。

黝黑的夜色中,巢弘正跟随几位夏军主将走向主帐。

首次得到夏皇召见,巢弘心中难免紧张不安,他听多了夏皇的暴戾传闻,却觉得,作为男人,暴戾算不上什么毛病——总比伏罗那个软蛋好吧?

女人说上几句就改变主意,在那样的软蛋手下卖命,他巢弘觉得屈辱!

争霸是男儿的事业,一个被女人挟制的软蛋,能争什么霸?早晚都是送死的命!

更何况,夏皇重用他。光看他投靠这些时日以来,从夏皇手里得到的好处,他就后悔没早点另寻明主!

“一会进了帐,看见什么都别大惊小怪。”前头领路的将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巢弘忙道:“我晓得。”

话是这么说。

等巢弘作为最后一个入帐的人,一抬眼就看见一幕活春宫时,他瞪大一双牛眼,险些一口气没吸上来。

但这……这男的穿个亲兵的服侍,不像夏皇啊……

“你也想加入吗?”

一个带笑的年轻声音响起,巢弘浑身一震,目光往被活春宫掩去了存在感的后边望去。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懒洋洋地躺在铺满狐皮的罗汉床上,绯色宽袖铺在榻边,金线织绣的升龙纹在帐内烛火下若隐若现。他曲起一膝,单手放于膝上,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榻上一只比猫大上一些的幼年雪豹。

那雪豹瞧见这么多人一起入帐,警觉地抬头,目光紧锁来人,身体却一动不动,任那只苍白纤长的手掌轻轻拍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