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饭吃,那又怎么样呢?棍棒都没有打死我,难道还会因为饿活不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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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励人等那一窝姨太太,有几个在老爷还没咽气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娘家,剩下的那些也逐一被何庭毓用钱打发了去。
大少爷不好说话,二少爷又精得很,姨太太们不敢闹事,各自收拾细软另谋出路,不出一个月的功夫公馆彻底萧索下来。
房子越是萧索,祝南疆就越是安心。
他像畏光的动物习惯了蜷缩在角落里,忽然有一天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来了,又总觉得有“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像新客第一次踏入这栋宅子似地从玄关走到书房,又挨个踏进父兄和姨太太们的卧室。
他坐到书桌前,拾起电话听筒又放下,然后回到客厅抽出上座的餐椅。
他想象自己是何励人或是何庭毓,慢条斯理地审视这房子里的角角落落,直到天色昏暗,“啪“地打开吊灯,楼上楼下一派金碧辉煌。
“这些现在都是我的了,就算我一直坐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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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庭毓给他留了两个人,一个杂役,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管家。
老管家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替何励人做事,现在年纪大了,做不了管家了,但也还是在何公馆住着。这样一个没儿没女的老人家,遣散出去等于是断其活路,正好留下来做些看家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