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岳想追,踏出两步又有些踉跄地停下,他化为人形,黑色的衣袍上沾满鲜血,脸色亦是发白。
他伸手按上胸口,那是他内丹本该在的地方,可惜如今却是空荡,没有内丹以作供养,他的妖力也几近干涸,浑身都不满足得厉害,每块骨头似是都在空虚地叫嚣。
邬岳踉跄一步,随即稳住直起身来,他松开按在胸口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擦掉脸上的血,盯着呼牢逃跑的方向,身上的磅礴杀气不加遮掩。
连绵多日的雨停了,天边初初破晓,第一缕光洒在川箕山上,也落在邬岳的身上,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来路而去。
下了川箕山,邬岳没走正门,直接从墙头一跃而下,雨停了院中仍是泥泞,他未施展妖力,踩了两脚的泥,嫌弃地低头看了两眼,再抬起头时,神情倏然一顿。
廊下雪招和阿绯紧紧地挤在一起,团在褥子上睡得正香,阿绯用一边翅膀盖住了身体,雪招摊着四只爪子,贴着阿绯的翅膀,浑身都睡得泛着微红。
孟怀泽头往后倚在廊柱上,闭着眼睛也睡着了,袍角垂落到阶下,被积蓄的雨水濡湿了一片。
邬岳抬步走过去,在孟怀泽旁边坐下,动作娴熟地将人抱住,脑袋往孟怀泽怀里一拱。熟悉的内丹之力席卷而来,邬岳终于舒服了一些,惬意地闭上了眼。
孟怀泽本就睡得不甚安稳,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有些迷茫,很快便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拱在他怀里的邬岳的手臂,惊喜道:“你……”
“嘘。”邬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孟怀泽的视线瞥到一旁的雪招和阿绯,了然地噤了声,眼角眉梢却是止不住的喜色,邬岳抱着他不肯再动,孟怀泽小声笑道:“怎么了啊?”
充盈熟悉的内丹之力混杂着孟怀泽身上浅淡而温暖的气息将邬岳笼罩,他嘟囔道:“累了,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