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归于平静,临霍和图南都好模好样的回来了,反倒是不情不愿地跟过去的贺州不仅差些没了性命,一身狐狸毛还被灼了个干净。
临霍救了他的性命,却偏偏对他一身的狐狸毛置之不理,满眼的幸灾乐祸。贺州恨不得一口咬死那条老恶龙,可他连床都还下不得,恶狠狠地往前扑去,不仅连临霍的衣袖都没碰到,还差些滚下了床,幸好被图南一把捞住,给又摁回了床上。
直到图南劝阻地看向他,临霍这才快活地走了,留下贺州独自趴在床上生闷气,图南喊他也不理。图南没再多作声,而是趴在了边上安静地看着他,贺州不经意间一偏头,看到图南一怔,问他道:“你看我做什么?”
图南笑了笑,说:“没什么。”
然而他的视线却仍是黏在贺州身上,贺州蹙着眉看着他,渐渐地,图南不笑了,眼圈竟是慢慢地红了。贺州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立马慌起来,挣扎着想要伸手触碰图南。图南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臂却弯起来,将半张脸埋在里面,只露着一双泛红的眼睛。
什么临霍什么皮毛贺州全然想不起来了,他满眼满心全是图南泛红的眼,小心翼翼地喊图南的名字,问他:“怎么了呀?”
图南把脸挪进贺州的手心里,像一只真正的乖巧的猫,声音也湿湿地打在贺州的手心里:“你还活着……”
他从未如此外露过自己的情绪与对贺州的在意,贺州的手心轻轻蹭着图南的脸,又酸又软,还有些对他自己的恨铁不成钢,这副身体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妖的自愈能力强大,没了性命之危,贺州的伤好得很快,只不过那身狐狸毛却跟不上他伤恢复的速度,不是那么容易便能长好的。贺州这狐狸又是个极要脸皮的,往常最喜欢在洞外草地上翻着皮毛晒太阳,现下别说化原形晒太阳了,即便是人形他也不肯出去,成日闷在洞府里。
他不出去便算了,还软磨硬泡撒娇卖惨的也不准图南出去,将人抓在洞里黑天白日的荒唐。图南惯了他一段时日,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眼看好不容易吃到嘴的好果子这就要翻脸,贺州这才收了那点没脸没皮的无赖,放图南出了山洞。
久违地未见到洞外的阳光,贺州餍足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浑身都透着舒坦劲。不过几月,九移山上已扫尽了那场大战的阴霾,群山巍峨,草木青翠,连风似是都比往日要好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