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男人道。
“你弱不经风,还是算了。”楚含慈背着篓子往前走。
“……”赵存风愣了一下,被气乐了,不过这丫头说的好像也没错,他追过去,“你这是在怜香惜玉?啧,哥哥谢谢你了,不过刚才,我只是在走神。”
楚含慈回头看他:“是因为心有余悸吗?”
“你看我样子像吗?”赵存风失笑,不过方才那般惊险,他不是唯一的经历者,楚含慈也是,现在这人却没有一点“心有余悸”之感,所以之前在旅店里,她不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抱着他的包袱不放?
男人颇有探究意味地盯了盯女孩的背影,那背影瘦得不像话,显得背上的背篓可能会把她压坏,赵存风突然道:“你可是有仇家?先是把你卖了,又费尽心思想要了你的小命。”
两次遇见,都不省事,上次这人拐了他的马车,这次这人又差点让他陪葬,赵存风勉强推断了一下女孩的处境。
楚含慈一顿,停下脚步,转过头。
赵存风挑眉:“嗯?”
楚含慈的裙摆挂到一根树枝,她提起来抖了抖,回道:“我一开始以为那些人是想杀你的。”
赵存风炫耀似地说:“我这样的君子,从不与人交恶,可不会有人恨我恨到想要了我的命。”
“……”
楚含慈想翻白眼。
赵存风等了一会,也没等着小姑娘再理会他,便又开口道:“而且你这个仇家啊,为了杀你还用心良苦,想让你死,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被他所杀,还得借’山匪‘的名义。”
有块绿里带翠的枫叶掉到楚含慈头上,赵存风正好走到她身侧,抬手帮她捡掉,说:“你那唯一没中毒的护卫,就是证人。”
楚含慈微微蹙了蹙眉,这些她有想到一二,她就知道那庆宁侯府的真千金不是这么好当的,但没想到赵存风一个旁观者,竟能比她看得还要通透。
他这么说了,她也才明白为何那些山匪“抢”完了就不会再回来,也不会看她没被毒死,专程再给她补上一箭。
想一箭就把她解决,那是何等容易的事情,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只不过是想让她的死,看起来是意外,而不是蓄意罢了。
她在姜村待了这么多年,记事起来就待在那,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倒是和村里的人有过口角,也打过架,但是这些人再恨她,也绝对请不起那些“山匪”来杀她。
想杀她之人,只能跟她的“新身份”有关。
“你可是庆宁侯府的三小姐?”赵存风问。
“……”楚含慈又顿住,转头看他。
“你别惊讶,庆宁侯府的家徽,我还是认得的。”赵存风说:“都是长安人士嘛。”
“你一个庆宁侯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被卖到扬州来?”赵存风问。
楚含慈抓了抓肩上的背篓,没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