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慎景垂眸, 看着杯盏中一浮一沉的雨前龙井, “我犯戒了。”
一灯大师噎住。
他知道姬慎景惦记上了一位姑娘,怎么?除了惦记之外, 他还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什么戒?”一灯大师颤抖着的心肝,面上淡定的问了句。
姬慎景也是面不改色,师徒二人神情一致的肃重,“色戒。”
一灯大师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高僧, 先帝在世那会,他还曾是国师。
他同样不是迂腐的和尚,他的心包容天下苍生,当然也能容得下自己的徒弟,即便……他破戒了。
但饶是极力说服自己,一灯大师还是忍不住心痛。
待他百年之后,总得有人继承衣钵,小和尚秉性风流,眼下虽是还小,但长大后只会变本加厉,姬慎景一旦还俗,他就更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然而,痛定思痛之后,一灯大师仍旧是那个容纳百川的高僧,“也好,为师给你引了二十年的路,这今后也该你自己走了,可你的病……”
一灯大师欲言又止。
姬慎景道:“师父,徒儿心中一直有佛。”只要有佛,他就能找到救赎。
一灯大师心情复杂,表面却宽慰说,“嗯,为师相信你能克制一切心魔。”色戒都犯了,心中哪来的佛?
红缨这时从廊下走来,刚要靠近姬慎景,却又止了步。
一灯大师知道,这对主仆二人又要说悄悄话,他半点不留下来惹人嫌,遂起身,“无欲啊,为师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做。”
姬慎景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起身目送他离开。
红缨哪里会明白两位高僧之间的默契,见一灯大师离开,他凑上前,道:“主子,倪姑娘今日拿着那块布料外出打探了,还购置了冀州的地理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