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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途随手捞起一条毛巾,擦掉脸上沾到的血。

也就在这时,纪南泽才发现他腿上的擦痕。想来是接住他那会儿伤的,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学长就拜托你了。”他对瘦猴说。

“诶,别,真别。要不你俩一起去洗洗?你看你学长的衣服和脖子上,一看就是你两大血手印子。”瘦猴指了指自己脖子,说,“你可真他妈敢,要有人这么一身血给我抱回来,我非挠死他不可。”

邹途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问纪南泽:“学长有换洗衣服吗?

纪南泽摇摇头,他检查了一遍身上这件衬衫。

血手印子实在太醒目,出门估计会被误会。

“不嫌弃就穿我的吧。我更衣室也在淋浴间里,有套不怎么穿的衬衫。”

体育馆是配了淋浴房的,方便活动结束后体育生找地方冲凉。

温水已经断了,不过冷水管看上去没受太大影响。

这种条件下,勉强到这个地步也不算太坏。

邹途给他塞了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头膏,都是他个人偏好的杏仁味,抹在头发和身体上特别甜,百闻不腻。

等到汗液与少量的鲜血冲淋干净之后,纪南泽的眼睛无意识触碰到了自己的右手。

他记得就是这只手,握住了钢笔,深深刺进了……一个几分钟前,也有可能是几小时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耳朵里。

滑腻的液体被一次又一次,如自我欺骗一样反复冲开,在汲水口发出隆隆的低响。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