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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也是锦衣卫的世家,去世的老头子是正经的校尉。

张佳木比任怨强的地方就在这儿了,等他满十八了,就能到中军都督府和兵部办理袭职手续,那会儿,就是正式的校尉了。

至于任怨这个军余能不能补上缺,就得看运气了。没运气,有钱去贿赂上官也行。

张家的小院的门首在宣南坊里的江米胡同还真不显眼,附近住的不是锦衣卫就是府军前卫、旗手卫,都是军官武职世家,门头看起来就比已经明显破败的张家要光鲜的多了。

张家门首,连盏灯笼也没有,只有一开间的一扇小门,须得借着点别人家门口的光,才能看清楚门在哪儿。

看着深沉的夜色,张佳木微笑道:“九哥,在我家吃了再走吧,一会我点着灯笼送你回去,现在,天太黑了,又冷!”

任怨知道他家很不容易,虽然在当值的时候大家一样,但任家老爷子还没退职,一个月也有几石米,他自己也有俸禄,家里几个哥哥也是军余,一样领饷,所以任家的温饱还不成问题。张家就不同了,就张佳木一个人领俸禄,有老母在堂,还有一个妹妹,再加上一个跟了多年的老仆一家两口,五口人,就指着他一个月一石二斗粮吃饭,日子是很紧张的。

他婉拒:“不必了,也就几步路了,家里也准定留饭,早回去的好。”

彼此相知,话也不必多说,两人长长一揖,任怨临走之前,又笑道:“佳木,明儿一早,又轮着抽签,我看哪,这一次没准能转运!”

“哦,九哥,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总觉得,这两个月,你小子变了个样。凡事都上心,肯做事有担当的样子。不象以前,就知道和兄弟说些抱怨的话,现在,反而是你劝着我了。”

“唉,九哥过奖了!”

“不是胡乱夸你,总之,确实是长进了。前儿个,你还和我说,机会重要,自己有没有力量也重要。要是见天就知道怨天怨地的,自己不长进,机会来了,咱们也接不住不是?”

张佳木笑笑不说话,这段话确实是他有意劝任怨的。

任怨这个人不笨,身形高大魁梧,在普遍是高个子的锦衣卫里也是出挑的。武艺也高,骑射俱佳,和自己也差不离。就是有点口没遮拦,没心没肺的。在别的卫里还好,他这样的人总有出头的机会,在锦衣卫里,这样可不成!

既然他明白了,也就不必多说,兄弟俩约好了明儿一早晨见面,一起去皇城西面的锦衣卫衙门接下个月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