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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的眼猛然一闭,又一开,闭合之间,居然是目露神光,有若实质。若不是他太阳穴并未高高鼓起,张佳木简直要怀疑他是一个隐藏的武学高手了。

张佳木的大名,石亨这一阵子实在是听的多了,他是一个不肯饶人的人。得罪了他,总得报复了才能畅快。

于谦当年对他是有提拔重用之恩的,他从前线只身败归,朝中有人要斩他首级,还是于谦力排众议,说是他勇武过人。兵败罪不在他,仍然加以重用。但如此大恩,就是因为拍马屁未能成功,折了面子,石亨对于谦便是极为痛恨,从此在心里视为生死大敌。

再加上于谦对他百般压制,不使他一个人坐大,又有范广掣肘,这才使石亨在京中不能太过骄狂,未能扩大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人,对张佳木查案查到他的头上,虽然是侄儿拐骗少女在前,但石亨心里,是没有一点事非观念的。

“是下官。”

石亨问的简短,张佳木答的也妙。对答之间,风骨尽显。

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他查出石彪拐人一案的事,石彪也因此灰头土脸,前些天,张佳木与石彪会猎对峙的事也传了出去,不少人亦是听闻此事。

还好,今天石彪没来,不然的话,事情可就热闹的多了。

行宫骑马。原本就是理亏。石亨看张佳木的神态,知道理论起来,必定不会占到便宜。这里太多的勋戚贵族,用强的话太不明智,他冷哼一声,索性不再去看张佳木了。

张佳木心头一松,但同时也是知道,与石家的梁子,当真是越结越深了。

石亨扭过头去,向着张懋道:“圣上有命,着我前来提调南郊祭祀的关防情形。同时查察行宫,英国公,这里你可以不必理会了。”

对张懋和英国公府来说,这当然是极大的折辱。堂堂国朝第一勋爵,临事之前,居然被剥夺事权,虽然他年纪还轻,但也绝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剥夺他的总提调的职位。

而且,皇帝病重一事,人尽皆知。如果不是石亨主动要求的话,想来皇帝也不会在病中多事,却不知道,石亨这般行事,到底是什么道理?

张懋涨脸了脸,想向石亨说几句带骨头的话,但他毕竟还是太嫩了,想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半响过后,才恨声道:“石大人这般勤劳王事,很好,那么,这里就有劳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