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会有人来做恶客?”
薛琮请张佳木,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要与他一起打狐皮。那张白狐皮他极喜欢,但常德公主要,也只能割爱。现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开饭之后,就歇息下来,半夜起身。带上几十个健仆,围山猎狐。
别的权贵都知道他的用意,不便和他抢人,不然的话,张佳木这样善猎的本事人近皆知,大伙儿虽然点有避祸远离的心思,但既然已经到了西山,当然要找点乐子,象他这样的人,早就被人抢着带回去了。
恶客突如其来,薛琮颇觉奇怪,问了声:“是谁啊?”
“回老爷,是曹指挥。”
“他怎么也上西山来了?真真奇怪!”说的曹指挥,就是指的太监曹吉祥的继子亲侄曹钦,此人在京卫任指挥使,爵位不高,但没有人敢不敬让他三分。
一则,太监势力已经不比洪武年间,永乐靖难,得太监之力很多。三宝太监郑和领几万人下西洋,永乐信之无疑,比起普通大臣,太监等于是帝王家里人,因为阉割无后,所以更见信重。
王振专权,太监之势更张,以一司礼监的太监,居然能驱逐仁宣之际的名臣回家养老,驸马候伯见了他,都得行礼叫一声“阿翁”,王振现在虽去,但太监之势扩张已经不可遏止,曹钦哥几个,都是太监子侄,与普通的京卫指挥不能等同视之。
二则,曹吉祥不是普通太监,手中握有兵权。他的几个侄子,全在京营中任职,并且担任机要实职,不仅有权,亦复有兵。
当然,以薛家侯爵的身份,曹家的几个当然也是常相往来,是恶客,但也是熟客。
薛琮一听是他,想也不想,便道:“是他啊,请进来好了。”
但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
他拦住下人,向着张佳木道:“听说你和曹家兄弟,起过误会?要不然,我就挡他的架好了,今天是专请你,总不能叫你们在我这里唱一出全武行。”
虽是说笑,但薛琮的为难之处,也是显而易见。为着张佳木得罪曹家,实在是划不来。但以一个侯爵,对一个太监的侄子如此忌惮,也是一件颇失面子的事。
“不必。”张佳木起身笑道:“些许误会,早就说开了。再说,曹大人生性爽直,与我很投脾气,我们没事也常见面的。”
“哦,竟是如此?”薛琮闻言大喜,也不及细思,就挥了挥手,叫下人去把曹钦给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