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你个王增。”张佳木上前捶了他一下,笑道:“还记我的仇不是?”
“哼哼,你现在好了,一下子青云之上,只是赚得俺好苦!”王增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当下只是冷哼两声,接着道:“总之,这一回你得想个法子,好好赔个罪。”
“好,城里哪家酒楼,或是你看中什么东西,和我说。要不然派人和我伴当说就是了。不然的话,有空再去打狐狸,我给你打张上好的白狐皮。”
“你还说?”王增警告他道:“我还罢了,随你就是了。驸马都尉和薛侯都很生气,你倒是想一想,你升官了,他们两家给你送礼没有?”
“哎呀!”张佳木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笑道:“惨矣,惨矣。”
王增倒是真不大生气,他和张佳木交情是够了,朋友之间,介意就没有味道了。毕竟是杀头抄家的事,张佳木做的隐秘也无可厚非。
但阳武侯薛琮和驸马都尉薛暄可就不行了,彼此是刚认识的朋友,结果张佳木拿驸马当挡箭牌,又半夜从阳武侯家的别院溜走,事情出来,两家都感觉丢了面子,对张佳木也极不谅解。
看来,要解决这件事,还得下点功夫才行。
张佳木和皇室的关系很好,勋戚之间,除了武清侯几家,别的勋戚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这件事不解决,影响他和皇室勋戚之间的关系,麻烦可也就大了。
在大明,没有什么王法规矩是死的,只有人情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功课。这堂课过不了关,说什么都是虚的。
当下张佳木对王增连连打躬,又是致歉,又是感谢对方提醒。好不容易,王增略为解气,这才把身边的人对着张佳木介绍,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手式,接着笑道:“来,佳木,这都是我会文时认识的好友,今科考试就在眼前了,这阵子倒不是和你闹意气,实在也是没空啊。来,这位是山西举人杨继宗,岭南举人崔浩,吴江举人程万里,都是难得的人才,今儿算你好彩头,一下子就见了这么多举人老爷。”
几个举人,除了杨继宗外,打扮的都很潇洒出众。一个个都是一身青色的葛袍,头戴玄色方巾,脚上是白袜黑鞋,大冬天的,手中还有一柄折扇,都是面若冠玉,潇洒出尘,一看就知道是衣冠中人。
“学生等见过大人。”
别的举人尚在迟疑,崔浩先上来见礼,他身形不动,脚步直趋,一看就知道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到了张佳木身前,一躬下去再起来,动作爽利漂亮,加配上响亮的问好声,不觉令人好感大增。
“不敢,大家都是读书种子,我一个老粗,不必受大家的礼了。”除了崔浩外,其余两个举人都有点迟疑,看来是不大愿意向一个老粗武臣行礼,张佳木也不以为意,几个呆书生,随他们去就是了。
“不然,朝廷礼制相关,学生等不敢违制。”杨继宗一身灰袍,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人看起来也很有呆气,趋前两步,竟是大礼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