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咱们知道了。”店家知道厉害,也知道陈逵素怀忠义,与于谦相交淡淡,但今天这样,似乎也是要安排于谦的身后事,想到这儿,店家和伙计们也不能不露出特别佩服的表情来,暗中翘了翘大拇哥,悄没声息的下去,立刻就是准备烧水,泡茶,准备点心,一通乱忙起来。
……
于谦等人出了刑部牢房,里头的人开始还不明底细。后来人出了刑部,消息松动,也传到了锦衣卫的北所,有人悄悄溜进朱骥的房间,给他报告这个极坏的坏消息。
“竟是不审而诛?”朱骥先是不信,接着又是全身颤抖,他差点儿就站立不住,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晕,勉强用手扶着墙壁才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是的。”报信的是朱骥在锦衣卫内的旧部,还算有良心,脸上也是一脸的沉痛。他接着话道:“没有审,皇上旨意下来,直接就问斩。大人,少保冤枉啊!”
“我不信,我不信!”朱骥大叫起来,掐住那人的脖子,喝问道:“张佳木呢,他不是和我说他一定要保少保的吗?”
“张大人是个有良心的。”那人被掐的面色通红,勉强挣扎着道:“保是保了,还是力保。不过,有小人捣鬼,把圣上鼓动的就是不赦少保,张大人一早又在宫门求见,这会儿,也不知道皇上见了没有。”
“混账,这有什么天理,还成什么世界!”朱骥听得这话,心中也只剩下绝望二字。
他放开那人,用手捶打墙壁,几下过去,就是皮开肉绽,把一堵墙打的鲜血淋漓,整个人也有若疯狂,看的是触目惊心。
“大人,别这样,大人!”那人也是忍不住哭起来,也是不忍再看,他道:“请大人不要急燥,小人再去打听,看看张都督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回来,一有新消息,再来给大人回说。”
“好,你去,你去。”朱骥双眼已经睁的通红,额头上红点密布,这是急怒之下。毛细血管也爆了不少,他赤着双眼道:“去,我就不信,皇天不佑善人,我岳父那样的人,也居然会死于非命!”
“唉,是。”那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心的提醒道:“小人要和大人说,君臣无狱,有什么话,大人要小心着说。”
他是怕朱骥激愤之下,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骂奸臣没事,要是不小心破口大骂,把当今皇帝也扫了进去,那可是种祸非轻,非得小心提醒不可。
“是,我知道!”朱骥道:“不会叫你为难,你快去吧,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来告诉我。”
那人刚刚不过是安慰之语,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后命可言!但朱骥如此说,似乎也不必驳回,当下答应一声,又自悄然出去。他倒也负责,也是真的请人到宫门口和刑场分别打听,等消息,反正街上再戒严,锦衣卫的人也可以畅行无阻就是了。
这一天,有人在奔走努力,施以援手,有人在准备着祭奠,也有人弹冠相应,饮酒高乐,简直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