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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陈逵笑吟吟的道:“有位年大人,刚进了诏狱,不知道佳木知道否?”

“年大人?”

诏狱里头最近关着的官儿很多,他自己就下手抓了不少,还有逯杲这厮弄来的官员,不在南所就在北所,反正很多。

但陈逵所提的这位,地位很高,张佳木一想就明白了。

他道:“是不是说的大同巡抚年富年大人?”

“是了!”

“他的罪名是大同副将石彪弹劾,贪污,凌虐军士,现在大同总兵郭登卸职,石彪接任是必然之事,石家叔侄圣眷正隆,一弹便准,年富这一回,不死也是充军。”

“是是,我知道!”陈逵道:“年富此人,我甚知之,清廉,干练,不惧烦难,不怕得罪人。佳木,恕我交浅言深,直言了,年富,是被人陷害的。”

陈逵倒真的是交浅言深,此类大事,关系甚深,岂能如此随便谈论?况且,弹劾年富的是石家父子,石亨虽然夺门功没捞着,但圣眷很深,估计也有皇上抬举石家势力,对抗曹家在军中的势力,故意使然。

有这种大方针在,石家叔侄的一些小毛病,皇上能忍便忍了,能包容便是包容了。大同巡抚一案,看着简单,其实也是石家叔侄的一种反弹。

前一阵子,石亨请撤各地巡抚,正好,被张佳木拿来做了文官结党的文章,朱祁镇一怒之下,此事搁而不议,石亨打好的主意落了空。隔不多久,石彪便单独弹劾大同巡抚这个文官,算是一种报复。

皇帝对这件事,心里可能是有数的。但这件案子用来安抚石氏叔侄,结武臣之心,大方针是没有错的。

石氏叔侄,在张佳木心里极为危险。石亨胆大妄为,什么事也敢做,连皇帝也不是很放在眼里。而且,在朝中势力极大,与不少武官世家声气相连,彼此结为一党。景泰帝的失败,就是石家先抛弃为始。

而石彪,则是边镇重将,现在保喇为连患,控骑十余万,全靠石彪在大同顶着,这个时候,石彪有什么要求,自然是无所不允,一个文官巡抚,就当是替罪羊也罢了。

陈逵虽然孟浪,但也算是急公之义了,年富在大同,很得众心,除了一个石彪,所有的镇守武将对年富印象都很好,陈逵的话,也算是代表了不少武官的意思。

张佳木想了一想,含笑道:“锦衣卫不管这种弹劾的案子,要审,也是三法司审,但陈大哥请放心,年大人在我的地头上,总不教他受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