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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宴,够资格参加的人还真不多,他自己的核心圈子里的人物,虽然任怨陪着一起进宫,但实在不够资格参加这种大宴。

“门大人!”

张佳木正无聊四顾的时候,冠带俨然,穿着一身武职三品袍服的门达过来,两人官职其实是张佳木大,门达小,但张佳木却是抢先施礼下去,从念旧这一层来说,实在是无可挑惕了。

门达心里其实是对张佳木颇有好感,但派系不同。当然也不能形诸辞色,当下只是淡淡一点头,向着张佳木道:“佳木,实在是有件事要同你说。”

“咦!”张佳木故作诧异,他道:“大人有什么吩咐,直管说就是了,我还能驳回不成。”

“有个千户,叫做刘勤的,当年在正阳门外大街当差,算是我的旧上司。我要告诉你,昨儿晚上,他被逯杲派人抓了。”

张佳木面色铁青的道:“门大人所言当真?”

门达脸色也很不好看,点了点头,道:“刘勤说是受你的指点来求我,我想,当初我与他还算相得,也与逯杲这厮打过招呼。但人家不卖我的面子,那我也是无法可想了。这个人,总算是来求过你,底下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起此事来,门达当然觉得很丢脸。说起势力,他是刘永诚一系。根基也是很深厚了。说起官职,他是锦衣卫指挥,逯杲不过是个佥事,还差两级的差距咧。说起家世,他可是锦衣卫创立起就任带俸百户的世家,岂是逯杲可比?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如张佳木也就算了,人家毕竟能力摆在明面的,而且立有夺门大功,现在连逯杲这个旧部也骑在自己脖子上,这口气还真的难忍的很。

门达亦是带俸指挥。有好几个千户所直接归他管理,但他做事有分寸,不愿平白为难人,在朝中风评很好,文官对他也赞许有加,但一个逯杲欺上头来,居然是没有一点办法。说起来,当初皇帝在南宫时,门达也是百般照顾,立有功劳情份,非普通外臣可比。门达都是如此,逯杲的嚣张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见张佳木面色不愉,门达也是一脸的歉然,他自己罩不住的人,现在来推给别人,是有点那啥了。

想了一想,门达道:“逯杲在朝中其实没有什么势力,就是皇上赏识他,他也知道,没根基的指挥佥事想做稳了,或是再上一步,就得狠狠的得罪人,得罪的人多了,皇上必然就会保他,势力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他这样的,就只能做孤臣。但最近这段日子,我发觉他和武清侯一系的人走动的很勤,佳木,你要小心,逯杲这厮胆子很大,我听说,他在昼夜不停的派人监视你,你府邸四周,你的亲信,还有你在城外的庄园,他都安排有人手———你要小心哪!”

听他这么说,张佳木不觉沉声问道:“不知道大人怎么知道此事的?”

门达傲然道:“我虽无权。未必连这一点小事也打听不到。”

说罢,门达匆匆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张佳木觉得这厮也没这么简单,他才不信门达是为了刘勤的事发了善心,这些锦衣卫世家的人,人在眼里如同猫狗一般,只有利用或铲除,哪里会和人有什么真交情?

这件事,当然是和门达背后的势力有关,最好是挑动张佳木和逯杲大斗特斗,门达和他背后的势力当然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