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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贞还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这会儿也混在人群中病恹恹的走,看他这模样,回去之后怕又是要吐血三升了。

人群之中,倒是有人迎着张佳木过来,一看人影,张懋和薛恒都是斗大如斗,两人一起道:“此老风骨太硬挺了,戳的人难受,我们不要见他,先走为妙。”

他们俩人身边还有不少勋戚,也有高官,不过见了是刑部尚书轩輗过来,都是皱着眉躲避不迭,轩輗这人,实在是太冷峻了一些。

清,是一清如水,一文不取,一钱不纳。对人。也是冷漠淡然,而且,法下绝不容情。自从此人入掌刑部,不知道给大家找了多少麻烦,成天价板着个脸,真是烦死人。

众人鸡飞狗跳般的走避,轩輗也是不以为意,他就是这种性格,也不是故意板个僵尸脸,性格使然罢了。

历史上,这个人可是没当多久的刑部尚书就去职了,为人太刚直而不知权变,又没有真正得力的靠山,被石亨等人一攻,皇帝也不太把这个清官真正的放在眼里,其实清官在历朝历代都只是幌子和遮羞布罢了,有很好,没有也就这样了。

轩輗过来,当然不是和张佳木攀交情,虽然这个刚直强项的人看到张佳木时,眼神也是柔和了不少。

那天行刑,眼见于谦人头不保,轩輗对于谦的态度可不象那些普通的朝臣,都是恨不得于谦快死,他从地方上提拔上来,最敬重的就是于谦,偏生自己任了监斩官,不得不看着于谦在他面前人头落地,心里最难受的当口,是张佳木手持令箭把人赦回,这个情份,在心里藏着,但无论如何,也是抹杀不掉的。

“惟衡兄,有什么事见教?”见是轩輗过来,张佳木笑吟吟的迎上去。他可不比那些普通的龌龊官儿,锦衣卫和刑部在不少事情上也是有关联的,彼此合作久了,当然了解轩輗的脾气,也就不必管他的脸色了。

轩輗的脸上也是有一点无奈之色,但转瞬即逝,他向张佳木点了点头,干巴平直的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罗通,薛暄、张鹏等人犯也该交给刑部议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办移交?”

锦衣卫有抓人权,但没有审判权,除非是皇帝下令廷仗直接把人打死,要不然就是在审问的时候把人折磨时,明末时,赫赫有名的杨涟等人,就是在诏狱里被锦衣卫直接折磨致死的。

但这会儿还不至于如此,厂卫威风,尚没有到那种地步。人犯奉命抓来,可以审,可以打,但要定罪发落,还是得移交给刑部。

“哦,是说他们?”张佳木想了想,这些人最近关在诏狱里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念着他们是文官,而且是吃了徐有贞的挂落,并没有怎么着,但这些人身子骨弱,怕也是撑不住了。想一想,放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大碍,于是含笑答道:“这点小事,也值得惟德公这么来和我说?派个司狱过来到北所提人就是了!”

“请给个准信?”轩輗就是如此,虽然张佳木答的爽快,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叫人颇觉下不来台。

“我回去之后,就派人给惟德兄送信好了。”张佳木倒也不气,答应了一声,便也是出了宫门,出了西华门,自然有随从过来,簇拥着他上了马,一般的也是鲜衣怒马,前呼后拥的去了。

轩輗看着张佳木背影,倒是无声的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