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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杲真的转了性一般。当下只是潇洒一笑,道:“我吃多了亏的人,现下可是不敢招惹,好心替大人叫个屈,大人不理会就摞开手,不相干的。”

说罢,长身一揖,他现在也是得势的人,身边当然随从众多,几十号人簇拥着逯杲,扬尘带风的去了。

“小人!”门达铁青着脸,向着刘勇要来了自己当值的地段和时辰,略看一看,便是笑道:“老刘这差当的不坏,总务局比经历司的人要得力的多,佳木设此部门,我原说只是为了夺权,现今看来,竟是我错了!”

“哪儿呀!”刘勇和门达也是旧识,当年刘勇在德胜门看城门,每天看日出日落,蚂蚁上树,也真是寂寞的够可以,没权了,也就没有人理会,虽说是个总旗,还是正经的锦衣卫里世家。也没多少人理会他。门达为人向来够仗义,有几回刘勇缺了钱使,实在是磨不开脸求别人,还是门达借的银子给的钱,这点交情,在薄情寡义人那里也早摞开手了,刘勇快花甲的人了,深知人情比什么都重要,人脉比官帽还稳当,于是竭力维持,对门达还是异乎寻常的客气。当下听门达夸,刘勇两眼都要笑咪了,只是连连摆手,谦谢道:“这都是大人的安排,下官只是干点跑腿打杂的事,哪里就敢称功?”

“不但有功,还不小,可惜啊老刘,当初我看走了眼,竟是没有找你帮我的手。”

门达也是感慨的很,张佳木调教人的本事。他算是彻底服了。刘勇这些老人也就罢了,任怨不过是个普通的军户子弟,现在已经提调缇骑,气度俨然,周毅和武志文等人,不过破落武举,不少同类都发在大同宣府,每天吃沙子巡逻等死,现在这几人,各有重任,能力忠心都是一等一的,至于那些坊间无赖,门达管正南坊时,抓着一个就是打个臭死,哪里正眼瞧过?偏生在张佳木手里,一个个调教的都是成了人才,兴兴头头的各理一方,那个断了手的庄小六,勤谨忠勇,在大内里头每天不论雨雪刮风,当差从不马虎一点,才进去几天,皇帝并太子和内官太监都赏识,宫门提调,带班引见,庄小六已经俨然是宫中倚重的近侍武官了。

便是这老刘头,也是奉职唯谨,办事滴水不漏,手中的这关防布防不仅有名单。时辰,范围,居然还叫人绘了草图,锦衣卫当差,向来是上头吩咐一句算完,大约在哪里哪里,时辰几何,底下就是各人自己的事了,哪里象现在这样,汤水不漏,听说这是张佳木定的规矩,这就叫制度!

这里不仅有公文,自己还得写回执,接着入档,一旦出事,查个清清楚楚!

门达一边佩服,一边叫过自己的一个伴当过来,写了回执给刘勇,接着又往死里夸了老刘头几句,这个刘勇虽然当不了几年的差了,但锦衣卫里讲的是世袭,过几年刘勇退了,当差的也是他的儿子。保持良好关系,错不了!

刘勇奔前跑后,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停当了,这才又回去叫人记档,派人手盯着各段,记录监督,种种事情都由总务局安排,把个经历司算是彻底抛掉一边。

现在经历司也算是被完全架空,不管是公务庶务,都是由总务局和庶务局接过来承办,就是苦了刘勇。两个局一手抓,很多责任职权还没有剖分清楚,把个老刘每天累的眼睛发黑,骨头发软,有时候恨不得把张佳木拖过来狠揍一通,才能解气。

不过,当他忙完一切,看看天色将黑时,还是带着一脸笑,全身轻松的到了张佳木办公的偏厢,一进去,刘勇就笑,环环一揖,只道:“难得,今儿人来的齐。”

确实是齐,任怨,武志文、周毅、刘绢几个原本校尉出身的官员,李瞎子薛胖子黄二余佳等一群坊丁出身的百户,齐齐整整,站了一屋子的人。

“刘头儿!”

看着是刘勇进来,在场的人齐齐站起,一起抱拳行了一礼,在场的人都年轻的不成话,最大的武志文也就三十出头,其余的任怨和张佳木二十还没有,刘勇好歹望六十的人了,这一点尊礼大家还是讲的。

“大伙儿别折杀了我。”刘勇一脸笑,过来对张佳木笑道:“大人,事情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