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了。”张佳木一边肃客,只道:“请请。”一边安然答道,“就是逾制了,我问过人,这是王府正殿的规制,普通大臣用这正殿,是逾制了。”
蒋安说完才是后悔,这所宅子是皇帝特赐,什么规制都不打紧,只要不是用的黄瓦,张佳木还有什么不能住的不成?
当下便是笑道:“逾制也没有什么,咦,这是御笔罢?”
说罢,便上前盯着堂上挂的匾额看,一边看,一边赞叹道:“皇上这一笔字,端是了得,嗯,铁画银勾”
张佳木虽然没几两墨水在肚里,也是知道蒋安在瞎掰。虽然宫里有内书堂制度,现任的南京兵部侍郎宋大人就是内书堂曾经的讲官,很多官员都在内书堂讲过书,一旦有此经历,学生里头随便混出几个来,这辈子少说也得当个待郎,而且贪污也好,腐败也好,反正也没有人敢管。甚至有明一代近三百年时间,内阁首相和辅相里头,有相当一部份有内书堂讲官的经历。
蒋安虽然也是内书堂毕业,不然的话当初也进不了司礼监,内廷也有相应的规矩,宦官如果没有在内书堂学习的经历,这一生也不要想进司礼监了。外廷有非翰林庶吉士不入内阁的说法,内廷司礼就相对于外廷的内阁,自然也有相应的规矩。
蒋安虽然文凭在身,不过宦官学生绝不会那么认真,而且主要也教授的是政务史书这一块,艺术修养就得靠自己慢慢琢磨学习了。
看眼前这位太监的样子,怎么也不象身上有这种仙骨。
“嗯,是御笔”张佳木简明扼要的答着。
其实皇帝的父亲宣德皇帝艺术成就也很高,书画双绝,仁宗也是一笔好字,至于他的儿子,也是字画双全,当今皇帝可就不大行了,画画不成,写字也只是马马虎虎,可能是早早当了皇帝,又是王振当权之时,没有人认真教授的原故。
大明诸帝中幼而失学的,其实也就是当今皇帝等寥寥数人罢了。
客气已毕,蒋安自然是坐了客位首席,在他身后,是两三个少监和监丞模样的宦官,张佳木都是认识,当下一一执手问安,这几个都是蒋安的心腹,虽然品级已经不低了,不过和张佳木这样级别的重臣在堂上说话,这一段经历倒也很是难得,一边说着话儿,一边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宦官们之外,就是东厂架构里最重要的两人了。一个是掌刑千户,一个是理刑百户。这两人,负责管理那些出去办事的档儿头和役长干事们,所有东厂的日常公务,最后再写成报告,由太监禀报到皇帝案头的,其实就是这两人负责了。
所以虽然名为千户和百户,论起权势来,丝毫不比锦衣卫指挥使差。
最少,在仁宣和正统景泰年间,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