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就照常例办就是了”
太子的声音倒是果决的很,公主在殿门外听的不禁一笑。
“还有,徭役是不是可以免一下?”崔浩声音有点儿迟疑,向太子问说,“今年似乎受灾的程度较重一些,除了免赋,国家征调催发的徭役,是不是也一并免了?”
当时的徭役分为很多种,城市之中有火夫甲长之分,在街面上值勤,查拿犯禁人犯,巡逻街坊,有火警了登楼击鼓,一起救火,这是火夫铺夫。
甲长负责征调物品,供应上宪催科,一旦有人不到,或是有物没有征齐,当然,就得是甲长自己贴补赔累。
所以,中产之家一旦摊上这一类的徭役,破产破家都是很寻常的事。
农村里头就更多了,河工,路工,农田水利道路桥梁,当然全部是要征发农民应役。地方官员如果少做事,其实也就是少骚扰农民,所以明中后期,地方官员都以安静为第一要务,只要境内无事,又少刑案,再能清廉一些,就是一等好官。
当然,纠枉过正了,道路桥梁不修,水利不兴,也是明中晚期的一大弊政,根本无法可想。
而崔浩所说的地方,却全部是靠近军镇的州府,这些地方的徭役却自然是和边镇军务有关,或是送粮上前方,或是修理城墙,或是整理营寨,总之,近军镇的州府,徭役也是极为要紧,并不能随意停止。
果然,崔浩说完,这一回太子却也是没有刚刚的那么从容肯定了。想了再想,才迟疑着道:“边镇徭役,似乎不可擅停吧?”
“是,但是……”
“我知道,你又是想说百姓太苦了是吧?唉,这些我亦知道,不过,为国效力也是该当的,朝廷不征发他们,难道叫边军自己将粮食背上边镇去?”
“延绥那里,已经有不少百姓插标卖女了,殿下,我想,似乎可以酌情减免一些徭役摊派什么的?要不然,似乎也可以拟裁一些老弱,这样,百姓的负担也能少一些?”
“昏话,崔先生,你这是叫我授人心柄啊”
“这……请殿下明言?”
“前一阵子,你们计议抗拒张佳木拟裁京营老弱的事,不就是在这里议定的?他是何等人,消息灵通,我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少人都知道了。你想,京营原本就是该象张佳木说的那样大加整顿一下,可你们为了对付他,商量好了封驳旨意,对了,那个封还旨意的给事中,是从监察御史任上调去的吧,似乎是你的进士同年,叫杨继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