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然有不少人会因为畏惧而放弃纠缠,但文人的性子是死硬而认死理的,恐怕以后和锦衣卫公开冲突的也不会在少数。总不能有人一反对就抓人,时间久了,恐怕会越来越不能服众。而当皇帝觉得锦衣卫不是在为他办事,相反,却是在诛除异已的时候,那会子,恐怕张佳木自己的权势都会大受影响了。
“似是而非”张佳木向着众人,摇头笑道:“你们哪,就是看不懂大势所趋。照你们的说法,用的是权术而不是制度,我向来的话,一件事要真办好了,没有制度是不行的。”
任怨道:“我看,几千年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制度,还是要靠教化……”
陈怀忠亦道:“治世之道,确实在德化,太保可以上书皇上,徐徐调治,以德化感育之,这样国家可以正气升而邪气降,则自然而然的就大治了。洪武、永乐和仁宣之治不远,国家还尽可恢复昂扬之气……”
“陈怀忠你是个读书人。”张佳木不等陈怀忠说完,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向着他道:“我来问你,自暴秦二世而亡,汉家自武帝之后独尊儒术,以孝治天下,以德育万民,算是以教化来治国了吧,不过,教化成功,而享国过三百年的,有没有?”
“这个似乎……”
“似乎没有,是吧?”
陈怀忠知道张佳木并不因言罪人,所以也不怕碰钉子,自己想了想,含笑道:“似乎是没有过。”
“这就是了。”张佳木斩钉截铁的道:“教化是要有,国家或民族,没有教化,没有伦理,不管怎么富强,都是无根之木。但是以教化代替制度,也是昏话,胡说。一个儿童,哭闹不休的时候,你和他说道理能说服,还是说道理的同时,再打他的屁股有用?”
这么比喻,众人都是失笑,不过,细思之下,说的倒也是极有道理。各人便敛了脸上笑容,默然点头。
“一条狗,在屋里拉屎,你们说该怎么办?”
年锡之思索着道:“是把它按在拉的屎边上,然后狠狠揍它一顿。要立刻就打,不能早也不能晚,不然狗不知道为什么打它,打了也是无用。”
“还要打的狠。”陈怀忠道:“不然的话,打了也没用。”
“三五次后。”这一次是孙锡恩悠然开口,“狗儿就不敢在屋中拉屎了,太保的意思,天下万民,有的时候和狗儿是一样的,纯粹的讲道理并没有用,所以要用打的制度来教育,这样才能收到效果。”
“狗儿就是万民,是官员,是百姓,而打它就是律法,我问你们,靠德化能叫狗不在屋中拉屎么?”
“但天下人并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