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页

一天的苦力钱不过百来钱,勉强够吃饭糊口,饮酒这种事,不是嗜好太深的,如何能舍得这笔钱。

所以,一切供应都很简陋,也很便宜。

一碗酒四个钱,加上豆子花生米是六个钱,就算这样,也有不少人只舍得喝酒,并不要菜。

店中陈设,当然就是破败不堪,里头的气味也很不堪领教,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臭味道。

小二伙计,也懒洋洋的不肯理会人,左右是十文二十文的买卖,值不当赔上吆喝。

牛玉进来时,其余几人也已经到了。

大家要么是侯伯,要么是总兵都督,要么就是内监提督东厂,哪一个的身份说出来不是威震全城的要角?

现在却都是灰衣短褐,装成贩夫走卒的模样。

牛玉忍住笑,向着迎上来的小二吩咐道:“打四角酒,一碟花生米。”

在这里的都是寒酸客人,鲜少能叫菜的,所以小二听了也只懒洋洋的应一声,并不奇怪。

便是牛玉的嗓门,也是有意压低了些,变的深沉有力……谁说太监一定是尖嗓门来着?

等坐定了,各人装成偶遇,渐渐搭在一桌。

有个戴毡帽的粗豪汉子一直盯着门看,过了半天,才向着众人道:“没有人进来,也没有扎眼的人,诸位可以从容说话了。”

他说完,自己便自顾自的来到柜台,单独又要了酒,叫切了一碟驴肉,慢慢吃着下酒。

掌柜的见他模样,知道是个走单帮的外路客人,肯定是打北方来的,兜里大约有几个钱,所以并不奇怪,吩吩人切了肉,又送了一碟芸豆,将酒打了叫客人慢慢喝。

“这厮靠的住否?”

说话的是一个世家出身的都督,人也年轻骄狂些儿,但,此人是新上任的旗手卫佩印都堂指挥,眼下大事,需缺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