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课间,除去那个暴躁少年和方可施,没有人跟他说话。其中两个女生要方可施传话才能跟他交流。他又细想了下,跟那个少年也算不上谈话吧?
他胡思乱想时,熟悉的宝马停在了他面前,他拉开车门,堆着笑容跟徐昭问好,徐昭还穿着检察制服,只轻轻地嗯了声,从包里拿出一条红参冲剂递给他,徐衍昕捏着鼻子,喝了个干净。那浓浆黏在他的舌苔上,又苦又涩,喝了好几口水都冲不下去,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悄悄地用牙齿蹭舌苔上的残留。而徐昭轻瞥他一眼,说:“周末的素描课取消了。”
他哦了声,体谅地问:“老师学校有事吗?那我先把之前的素描作业寄给他。”
徐昭打了个方向盘,转向一条狭窄的捷径,回道:“不是,我让他以后不用来了。”
“为什么?”
徐昭道:“上次选拔赛的事情你忘了?医生说你神经衰弱,你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在没用的地方。”
“你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不影响成绩就能一直学下去。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学西语,学钢琴,学数学了。怎么……”能言而无信?
“你学这些是为了我吗?”徐昭又说:“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以后周六不用上素描课了,你接着上之前的口译班,争取早点把口译证考出来。”
他绷着脸,没说话。嘴巴里的苦涩蔓延开来。
徐昭把车停在路边,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答:“听见没有?”
他别开头,看窗外的街景,摆了不少路边摊,有个小孩扯着妈妈的衣角要买糖葫芦吃。他曾经也是这么拽着徐昭的袍子的。徐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飘飘地说:“这样的快乐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你能不能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更高的平台上?”
他抓着安全带,问:“简简单单的,不好吗?”
徐昭说:“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拉开车门,去给你买一串糖葫芦?”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答应的,你现在言而无信,我,我……”
“等你考上大学,你可以自己做主,但现在不行,”徐昭补充道,“还有两年,你都等不及吗?”
一阵静默中,徐昭接着问:“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