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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俄红军的迫击炮随后也向中国士兵射击。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

烟子跳进了一个浅浅的坑里。整个连完全被压制住了。一切行动都停止了。炮弹落得更急,直到已无法辨别单次的爆炸,只听见连续的、摧枯拉朽的隆隆声,间或还有弹片低飞掠过头顶的撕裂声。

空气中混合着烟雾和尘土。烟子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绷得像琴弦一样紧。烟子在那颤抖着,摇晃着,就好像得了抽风。

他流了很多汗,祈祷了下,咬紧了牙关,抱着步枪枪托,开始诅咒那些该死的俄国人。

密集的迫击炮阻击火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让人以为它永远没完了。巨大的炸弹在周围以抛物线落下,一些才入伍被吓坏了,真担心一发炮弹会直接落到藏身的坑里。

在这种噪音下,如果有命令传达,或是有人喊队友,压根儿听不见。

烟子感觉到自己就好像被单独丢在了战场上,在这暴风雨般猛烈的爆炸中,完全地孤立无助和绝望。所有人此刻能做的就是流汗,祈祷能活下来。在那样猛烈的炮火下站起来,无疑就是自杀。

开始有步行的伤兵从身边走过,烟子看到一个一起入伍的朋友匆匆走过,左上臂缠着绷带,上面渗着血迹。

“伤得重吗?”烟子叫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喜悦,咧着嘴笑了,轻快地说:“烟子,别为我感到遗憾。我可以回到医院去了。对我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离这儿几十码远的地方,医院的一名卫生员正在一个窄小的阵地里给受伤的士兵们进行治疗。

烟子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卫生员正屈膝弯腰贴近一名年轻的中国士兵,他刚死在担架上。死者的脖子一侧缠着浸满鲜血的绷带。他那细嫩、英俊、孩子气的面庞很是苍白。

“多么可惜的牺牲……”烟子心里想道,他肯定还没满20岁。

“前进,都他妈的别愣着了,都跟着我前进!”连长的声音再度传来。

士兵向东推进,沿着一条南北向的小路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命令传来,这支部队必须快速向前推进到一条小路上,在那里他们将和3营并肩战斗。

士兵们继续穿越浓密的灌木丛和密集的狙击火力,到达一片能俯瞰对面的开阔地。8连已经到了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