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忽然有幽幽黄色灯光飘摇而来。
黑夜中前行着黑色的轿子。
黑色里轿子里坐着黑色大氅的男子。
黑色的大氅衬得男子脸色苍白,时而衣袖掩口,轻轻咳嗽一声。
长街空旷寥落,那一抬黑轿,便如自地狱深处而来,擎着招魂灯,呼唤这世上游荡着的所有黑和阴暗。
文臻一动不动,看着那轿子直接往侧门来,手上的卷草慢慢挪到了正确的位置,哨子已经含在嘴里,文蛋蛋骨碌碌滚下门檐。
蓄势待发。
眼看那轿子已经到了门口,忽然里头咳嗽声一停。
抬轿的人脚步停住。
文臻心一跳。
沈梦沉在轿子里,并没有说话,轿子静静停在雪地上。
这种安静压力巨大,文臻掌心微微渗出了汗。
她不觉得自己会被发现,但沈梦沉这种人,往往会有惊人的直觉,或许他直觉不对,或许他从别处发现了问题,或许他只是被刺杀多了,习惯性故布疑阵。
但不管怎样,她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不然想要逃脱容易,再想拿一次桑石绝无可能。
她不信任沈梦沉,感觉要他交出桑石可能还是会出幺蛾子,既然毒对他没什么用处,那就亲自出手把桑石抢回来,占据主动权,也就当对燕绥被甩下的补偿。
她依旧一动不动。
时间在静默里被拉长,令人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