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看似随意,浑身却紧绷,而院子里的旗手卫,所有人手都放在刀柄上。
刺史府的护卫们远远站在一边,手也搭在一边。
气氛肃杀,文臻却久久沉默。
她知道,想必此刻定州军已经开拨,旗手卫已经去接管城门,湖州军那里应该也有人去宣旨换防了。
皇帝暴毙,太子即位,这么大的消息,他们竟然能瞒这么紧,她这里,想必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吧?
若说朝中没有人帮太子,她绝对不信。
但这还不够。
派个礼部官员,带上几百个旗手卫,下个旨要求换防,就确定能动得了她这个湖州之王?
一定还有别的凭仗。
不知何时真的下起了雪,细细的雪片自灰蒙蒙的天的穹洞里旋转而下,落在对峙双方的脸颊上,却都不曾被呼吸吹动,也不化。
有的雪花落在彼此之间,眨眼便粉碎了。
长久的沉默令人难熬,礼部的官员背心的汗湿了一身又一身,如背着巨大的冰块在冷风中熬煎,他来了,就是存了死志,总归这一死,可换家族荣华,但在死前这一段的等待,在这名闻朝堂深不可测的女刺史面前,这般的压力,依旧难熬。
直到文臻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心腔猛然一松,却听她问:“皇三子如何了?”
礼部官员心一颤,万万没想到她不喊冤,不发怒,第一句就是问燕绥,他急忙道:“谋逆罪人,已经下狱。待朝廷议定后罪再决。”
文臻一挑眉:“哦?那神将呢?”
礼部官员不敢对视,垂下眼,“亦已关押。”
“凭朝廷那帮人,关住他们两人?”文臻语气不带轻蔑,只含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