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竟还没有。
此刻灯下这柔和而又坚定的表白,听得他心头一颤,膝盖也一颤,周沅芷却并不得寸进尺,只一笑,道:“早些歇息吧。”便退了出去,退出去前,一转头,正看见林飞白抬头看她的背影,发现她回头有点狼狈地躲开目光,周沅芷扶着帐篷的门,含笑对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手一松,帐篷帘子落下,她像只蝴蝶一般翩然飞了出去。
留林飞白在帐篷里对着一盆热水久久低头不语。
却没想到刚才还风情万种余韵悠长的大小姐,转过一个弯,抬手便懊恼地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多好的气氛,多好的感觉,明明他眼神都松动了的!怎么就没勇气继续下一步呢!”
想了想又道:“莫急,莫急,还没到时辰,你是对的。”
周沅芷叹息半晌,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香囊很简单,颜色是林飞白喜欢的藏蓝色,上头用几乎同色的丝线绣了几个不仔细看绝对看不清楚的字。
她每晚都会看看这个香囊,给自己打气。
香囊上一排绣字剑拔弩张,宛如口号。
“睡他!睡他!睡他!”
……
青州边军的大旗次日重新“林”字飘扬。
在那重新扬起的大旗之下,林擎斩了司空怀和朝廷监军。
没有请旨,也没有理会那两人的痛哭流涕或者威胁告饶。一声炮响,人头落地,万军欢呼。
昨夜营啸,就算林擎来得及时,还是死伤上百,这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同袍,叫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