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我才发现,那个坑洞似乎不是被砸出来的,因为它的边缘是很整齐的直线,比起坑洞更像是一个地窖,因为石柱倒塌所以上面盖着的石板被砸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我弯腰伸手掏了掏,里头全是不规则的碎石块,但是也的确让我摸到了一些表面光滑疑似容器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吭哧吭哧地将里头的东西一点点往外搬,全部堆到了身后。

挖掘工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把满是灰尘的双手在还算干净的石柱上擦了擦,转身将自己的战利品摆成一排,挨个研究——这些似乎大多都是陶器的器皿碎片,上面还能看到已经褪色的古希腊风格的绘画,有些器皿表面刻着长长一串希腊文,可惜我一个字母都看不懂。检查了半天,我终于沮丧的意识到这些东西除了送到博物馆之外并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把他们都推到一边。

这时候一个灰白色的物体从里面咕噜噜地滚了出来,我愣了一下,重新把它捡了起来,我记得这个东西好像是这堆文物里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可能是因为其他都是陶器,只有他是石器,所以没那么容易碎?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光线比之前好了很多,我捧起那个石钵仔细看了看,发现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它表面用精细的手艺雕刻了一条活灵活现的蛇,蛇身缠绕着整个石钵,最后头颅搭在了石钵的盖子上,额头上的鳞片微微凸起,组成了一个疑似黄道十二宫标志的符文,看上去像是抽象化的一条蛇缠绕在一根法杖上。

然而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黄道十二宫所有的星座标志我不久前才复习过,里头并没有这个图案。

刚才太暗了,我没看见石钵的盖子上有个小小的豁口,于是我比划了一下,伸出拇指轻轻一撬,盖子发出了轻微的“咔”一声,打开了,一股植物的清香从里面飘散出来。我凑近看了看,里面盛着淡金色的粉末状物体,伸手一捻才发觉不对,这似乎更像是磷光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实体,但是随着我的动作,些许粉末还是从石钵里飘了出来,落到了我的身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持续走动和弯曲,双腿已经疼痛不止,但是沾上了那些淡金粉末之后,伤痛的灼烧感立刻褪了下去!我捧着石钵愣了半晌,连忙又从里面捻了一小撮往手掌和胳膊上涂抹,果然有效!我甚至能用肉眼观察到手上的淤青和指尖的细小划痕在快速愈合,很快就消失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捧着救命药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天不亡我!

十分钟后,我站起来伸胳膊蹬腿顺便做了套广播体操,确认身上所有的伤势都愈合了,现在能一口气上六楼不费劲,畅快的呼了口气,我把石钵收了起来,这么珍贵的药剂以后一定要留着保命,要知道这可是圣斗士的世界!连神祇的死亡率都居高不下,更别说我等弱鸡炮灰,多一剂药就多一条命啊。

……不过这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拿走了好吗?虽然这里一看就是废弃了好多年的样子,但是几百几千年前说不定是哪个神的居所,这个应该也是他的遗物,走之前还是打个招呼吧,回头人家找上门来算账就尴尬了。

这么想着我把石钵放下来,回忆着家里逢年过节拜祖宗的流程,跪下来对着它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这位……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希腊神祇,实在对不起擅自动用了您神庙里的药剂,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它,我保证一定会谨慎使用,绝对不会浪费!”

ok,礼数到了,可以走了,我心满意足地捡起石钵,转身准备离开神庙废墟。

“……呃啊……”石柱后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动静,听着像是人的声音?

我顿时吓得汗毛倒竖——卧槽?刚才说的话都让人听见了?!额不对!会出现在圣域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万一被人发现擅自拿走圣域范围内的东西,我不会被抓回去严刑拷打吧?!

尽管理智拼命催促我赶紧离开免得惹祸上身,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感情占了上风,心里念着“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我就走……”凑了过去。

当我看清对方的身形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还活着吗?上半身什么遮掩都没有,裸露出的胸膛上全是割裂伤和干涸的血迹,下半身的皮质护甲也破烂不堪,背后更是惨不忍睹,像是在荆棘丛里滚过一样就没一块好肉,渗出的血迹几乎将他整个后背都染成了暗红色,身上仅有的几道绷带已经发黑了,天知道有没有感染化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