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圣衣箱子就放在床头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但是那两件青铜圣衣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一次的圣战中打坏遗失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很少和除了剧情人物之外的青铜圣斗士接触,所以即使现代有了继承这两件圣衣的人也不知道。

童虎提到过,他和史昂都是在圣战临近的时候才被授予黄金圣衣和黄金圣斗士的头衔,那么现在的确是在圣战开始的几年前,但是看他俩现在十五六岁左右的长相,应该也不会差太久了。

那个被他们称作水镜的年纪稍大些的少年,应该是某个一直像兄长一样照顾他们的角色,但是童虎和史昂从没有向我们这些晚辈提过他的事迹,只有在五老峰修炼那些年,史昂偶尔来找童虎的时候,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窥见一些零散的信息,而且每次提到他的时候,二老的语气总是隐隐透出一股造化弄人的伤感。

水镜应该也是中国人,从童虎叫他名字的发音就能听出来了,不过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用的是希腊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地域,怕讲各自的家乡话听不懂,所以干脆用圣域的通用语交流了。其实也可以理解,史昂是藏民,童虎老家就在江西九江,水镜不知道,在这个普通话尚未普及的年代,不同方言区的人就跟鸡同鸭讲差不多。

史昂把我放在他的床上,还拖了个大枕头给我靠着,跑去跟童虎商量弄点什么给我吃。我看着他俩吵吵闹闹插科打诨的样子,心里不安和惶恐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蔓延得越来越厉害了,下意识揪紧了被角,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史昂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连忙拍了一下童虎的胳膊,俩人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童虎飞快地检查了一遍我的情况,然后伸出几根手指头在几个穴位上轻轻地按摩,很快那种压迫内脏的窒息感就减轻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童虎显然很兴奋,扭头冲史昂喊道:“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缓过来啦!”史昂有点无奈地阻止他继续嚷嚷:“你小声一点,别吵着他。”童虎闻言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地把我放下来靠在枕头上,转身跑去倒了碗白开水又跑回来,小心地扶着我喂了下去。

我伸手扶着那个瓷碗的边缘,一点点把水喝完,然后向他们投去一个感激的眼光。

其实我不该对他们怀有这么严重的戒心,这和我的本性差得太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底猫着的那几个月的生活给我留下了太严重的心理阴影,又或许是波塞冬在用他的小宇宙折腾我的时候,他骨子里残酷和暴虐也注入了我的心神。

看看我没什么事情了,他俩也松了一口气,弄了一点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糊状汤剂给我补充体力,为了逗我玩,童虎还不顾史昂的制止把他修理圣衣的工具箱搬了过来,从里面捡出很多造型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我很感兴趣地伸手碰了碰,以前没少见穆修理圣衣的时候捣鼓它们,不过他把这些工具看得很重要,如果不经允许连贵鬼也是不给乱碰的。

史昂抱着我坐在床铺上,发觉我可能会伸手去摸那些尖锐的地方时就会出声阻止,或者干脆轻轻把我的手摁回去,我看他紧张得冷汗都下来了,良心发现还是不要再折腾他比较好,于是做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左顾右盼,不再理会童虎手里晃个不停的小工具。

这下史昂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抢过童虎手里的家伙全部收起来压到枕头底下,还不忘埋怨几句:“拿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小孩子玩,你也不怕他来了兴致直接塞嘴里。”

童虎嘿嘿一笑:“哎呀你不用那么紧张,他又不是小婴儿,明显能听明白我们的意思嘛,注意一下就好了,水清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呀,都可以跟我们说上几句话了。”

“说到水清……”史昂一边帮我整理衣服一边若有所思,“来找水镜的卫兵说家里又出事了,大概是水清又犯病了吧,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天天拿药当饭吃,身体没病也吃出病来了。”

说道水清,童虎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收敛了,转而忧虑:“如果奥德修斯还活着就好了,无论什么样的奇怪病症,只要他愿意诊治就一定能康复,也是不巧,水清刚出生没多久奥德修斯就去世了,想让他看一眼都来不及……”

史昂也叹气:“现在水清用的药就是罗德里奥村的医师按照奥德修斯留下的配方调出来的,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唉,不说了,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他忽然抬头看向门外,咔哒一声响,水镜背着一个圣衣箱子回来了,满脸都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