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应是人数最多的平民阶层却一个人都没看到,这里的贫富差距未免也太离谱了?
撒加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来的贵族毫不吝啬于往自己身上喷洒各种昂贵的香水,但就算这样似乎也无法掩盖那些奴隶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偏偏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都很浓郁,混在一起相当败胃口。
除此之外,空气中似乎还隐隐透出一股别的味道,夹在香薰与汗臭当中非常不起眼,然而身为黄金圣斗士,撒加远超常人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它。
正打算仔细追溯这股不明气味的源头时,正好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大剧院门口,撒加立刻起身让出空档,紧接着就看到一位贵妇被仆人们簇拥着下了马车,以鲸骨作为裙撑的巨大裙摆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嘣”一下从里面弹了出来,像打开了一把雨伞,裙面上满是层层叠叠的刺绣和丝绸编织的蝴蝶结,上面见缝插针似地缀满了珍珠和宝石。当仆人们将她的整个裙摆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里捧出来后,所有人不得不往后退开一些空档,因为裙撑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偏偏贵妇的上半身穿了束身衣,腰线勒得极其显瘦,离远了看简直像在一根灯柱上套了一个宽大的野营帐篷。
尽管知道这种极尽凸显女性身材的服饰是旧时代贵族的最爱,亲眼看到实物的时候撒加还是有点绷不住,不过出于礼貌,他在笑意浮上脸颊之前就把头扭到了另一边,确保不会被那位贵妇和他的仆人们看到。
遗憾的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当撒加决定换个地方继续侦查时,身后传来一阵有点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只好停下脚步,转身,然后被映入眼帘的那张熟悉面孔惊得瞳孔骤缩!
祖母绿眼眸的少年抬起头看着撒加,尚未完全长开的脸庞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这位先生,我家主人想邀请您共饮一杯,请问您是否可以赏光呢?”他自然打卷的棕褐色头发在脑后束成一小股,上身着白色衬衫和一件贴身裁剪的黑色马甲,下身着一条棕色马裤和白色的高筒袜,脚蹬一双看上去就不便宜的硬质小皮鞋,非常典型的贵族少年打扮。
但对于撒加而言,最重要的是那张脸,赫然是艾俄洛斯少年时代的面孔!
是巧合吗?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两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并不值得奇怪,只是一种概率极小的随机事件而已。可这里是冥界,千百年来连神族也甚少接触的死亡国度,眼前无论发生什么都值得自己心生警惕。
稳了稳心绪,撒加开口了,语气温和:“你的主人?是刚才下车的那位夫人吗?可我并不认识她。”
“没有关系,主人一向喜欢结交新朋友。”少年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脸上浮现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我叫雷布尔德,是夫人的侍从,请跟我来吧。”
虽然少年说话很客气,但他半抬起的手臂一直维持着邀请的姿势,一动不动,隐隐透出一股不动声色的强势——我只是代主人来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好吧。”撒加做出了让步,跟着少年往回走,顺便小声问了句:“那么请问怎么称呼你家主人?”
雷布尔德略一思畴,答道:“嗯……您称呼她巴托里夫人就好。”
撒加挑眉——巴托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姓氏源自16世纪的匈牙利名门巴托里家族,其中最有名的那位纳达斯迪伯爵夫人——伊丽莎白·巴托里,正是西方恐怖传说中的著名人物“血腥玛丽”的原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