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指责禁卫队的失职,吕布急匆匆把信件往怀里一塞,拎起方天画戟就往外冲。他将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大声呼唤爱马的名字:“赤兔马儿何在?”
亲卫们连忙追上去:“将军,鞋子掉了!”
原来吕布走得太急,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儿郎们,上马,带上武器,随我速速出发!”吕布用带着嘶哑的嗓音说。
他点了三百健将,皆是从并州开始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星夜急驰,终于在天泛鱼肚白的时候赶到了伊川县。
兵卒们面上都带着疲惫之色,但见吕布面色凝重,谁都没有抱怨一句话,也不敢多嘴问这次的任务。
此时伊川城已经全面戒严,所有人只进不出。
“那伙儿人因为去药店买止血药泄露了行踪,因为封城及时,贼人尚来不及将陛下转移,天子必定还在伊川城中。”回想起郭嘉信上的这句话,吕布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握紧了拳头,凤目警惕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天子。此时,伊川县城内,刘协正在袁家门生的别院里。一脸漠然地躺在女子闺房的床上闭目养神。
他胸膛和手上都有一道不浅的伤口,尤其是胸上的刀痕,足有半尺长,即使有棉布紧紧裹着,仍然不停地往外渗出血水。点点血红配着白皙的皮肤,显得触目惊心。
白色的棉布换了一次又一次,照顾他的一个小个子中年男子摇摇头:“不能动,一动伤口就会渗血,不止血的话怕是还没回去,就要死在路上了。”
这次奉曹操之命前来掳掠天子的典韦显得有点焦躁:“主公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要个死人有什么用?这还要休息多久?”
“已敷了止血的药,至少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行。”
一粗犷的男声响起:“典将军,如今满城戒严,若是再不想办法出城,官兵早晚会搜到这别院,到时候就麻烦了。”
典韦侧头问身旁煮茶的青衫文人:“许先生有何高见?”
许攸悠悠地道:“一个等字,一个藏字。”
典韦急地忍不住跺脚:“都这个时候,先生就别文绉绉地说话了,直接说咱们该怎么着就是了。”这些文人,平时说话像是打哑谜一样也就罢了,在这紧张的关头还如此行事,真是让人焦躁。然而离开辽东的时候主公特地叮嘱过,遇到大事皆要听从先生的安排,他只得按捺下性子,且听许攸如何安排。
许攸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转了一圈,见这房子东面有一个不小的地窖,若是官兵来搜查,咱们就往里面一躲。如此反复几次,官兵找不到天子的踪迹,必定会心生怀疑,往南追去。到时城中松懈,咱们就可以趁机出城了。”